大家好，我是小圆！最近，韦氏词典公布了它的2025年年度词汇，结果有点出人意料。在人工智能（AI）风头正劲的当下，当选的既不是“AGI”（通用人工智能），也不是什么酷炫的科技名词，而是一个听起来有点粗俗的词——“Slop”。这个词原本指泥浆、泔水或猪食，现在却被词典官方赋予了新定义：特指那些由人工智能批量生成的、低质量的数字内容。我们似乎正被一种由机器制造的、无意义的“数字泥石流”所包围，而那些真正由人创作的、有价值的信息，反而成了需要费劲寻找的“稀缺品”。


一个词的讽刺进化
“Slop”当选年度词汇，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时代感的文化事件。韦氏词典的编辑团队解释说，过去一年，互联网被一种“毫无营养的洪流”淹没了，而“Slop”这个词恰好捕捉到了那种黏稠、令人不适却又无处不在的感觉。回顾这个词的演变历史，会发现它完成了一次颇具讽刺意味的“数字化升级”：从18世纪的“软泥”，到19世纪喂猪的“泔水”和泛指垃圾，再到2025年指向AI产出的海量劣质内容。与之形成有趣对照的，是另一个入围热词“Touch Grass”（字面意思“摸摸草”，常被网友用来劝人离开网络，接触现实）。这两个词像一对搭档，揭示了一个循环：正因为网上“Slop”太多，让人感到厌烦和虚无，人们才更渴望下线去“摸摸草”，回归真实世界。词典的这个选择，与其说是在表彰一个热词，不如说是对当前数字内容生态的一次尖锐观察和集体情绪记录。它标志着大众对AI的态度，已经从早期的惊奇甚至恐惧，逐渐转向了一种带着疲惫感的调侃和嘲讽。
当内容生产的“防洪堤”被AI冲垮
为什么“Slop”会突然泛滥成灾？这背后有一个简单的经济学原理在起作用：当生产某样东西的边际成本趋近于零时，它的供应量就可能趋向无限。在AI工具普及之前，无论是写一篇文章、做一段视频还是画一张图，都需要人投入相当的时间和精力。这个“人力成本”本身就像一道天然的过滤网，拦住了大量最粗糙、最没价值的内容。但生成式AI的出现，几乎把这道堤坝冲垮了。现在，利用AI模型，批量生成成千上万篇只为堆砌关键词的营销文章、制造海量低质或虚假的图片视频，其成本极低，速度极快。门槛的消失直接导致了供应的爆炸。有国外科技媒体评论，AI垃圾正在把社交媒体变成“反社会的荒漠”。过去互联网上流传的“死互联网理论”——认为网络上大量活动和内容其实由机器人制造——在“Slop”时代仿佛部分成了真。结果就是，信息环境被污染，用户寻找有效内容的难度急剧增加，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在某些场景下被异化成了算法之间的无效堆叠与污染。
注意力经济与信任危机
“Slop”的弥漫带来的最直接后果，是真实、可信、有深度的人类创作内容相对价值的大幅提升。过去十年，互联网商业的核心逻辑之一是追逐“流量”。但在一个充斥着AI垃圾的平台上，流量虽然可能依然庞大，但其质量——即用户的有效注意力和信任度——却在急剧贬值。广告主会发现，他们的广告镶嵌在大量荒谬、低质的内容中，转化效果会变差。这就可能引发数字广告行业的价值重估，未来广告的价值可能不再只看展示量，更要看所触达的上下文环境是否真实、纯净。经济学告诉我们，稀缺创造价值。当AI能轻易炮制出海量同质化、浅薄的信息时，那些需要人类独特经验、深度思考、情感投入和专业验证的“真实内容”，就变成了数字世界里的“奢侈品”。这有点像日常生活中，经过认证的“有机食品”会比普通蔬菜更贵。未来，我们或许会看到“纯人工创作”、“专家深度核验”等标签成为优质内容的认证和溢价标志。这场由“Slop”引发的危机，本质上也是一次对何为真正有价值内容的全民再思考。总而言之，韦氏词典将“Slop”选为年度词汇，更像是一记敲给整个数字时代的警钟。它犀利地指出，不受约束、盲目追求数量的AI内容生成，正制造一场规模空前的“信息污染”。这场污染稀释了有效信息的浓度，加剧了信任危机，并可能重塑互联网经济的价值衡量标准。然而，这未必全是坏事。它可能标志着AI行业正从狂热炒作步入务实阶段，促使人们更严肃地思考技术应用的边界与伦理。对普通用户而言，它提醒我们需要锻炼更高的信息鉴别力，珍惜那些机器难以复制的、充满“人味”的真实连接与深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