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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体育]朱玮十年赛车记:从混乱中开始 最感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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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请把“我”和“你”替换成“朱玮”和“赛车”。

  34岁——朱玮一脚踏入赛车圈的年纪,那是在1999年。

  刚跟赛车接上头,就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是他头一回在朋友的带领下“下海”开卡丁车的经历。先喝了一轮酒,然后直奔上海迪士卡卡丁车场,然后直接撞上轮胎墙,胸骨受了撞击后有两个月都隐隐作痛,而且因为“啊”了一声,还咬破了舌头,直接被送进医院。给他治疗的医生打趣说,我要煽动我老板到卡丁车场旁边开个诊所……他念了会计专业,却没做过一天会计。

  1999年的一天,在国脉苏讯做市场部经理的朱玮,认识了酷爱赛车的薛雷。当时的朱玮肯定想不到,这次相遇,改变了他今后十年(至少)的人生轨迹。

  他那些迷恋赛车的朋友们,被烟草商倾力赞助汽车运动的派头打动了,在他们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计划,自己做一个车队,找烟厂来赞助,不求赞助几千万美金,能赞助几百万美金,也很棒了。“这主意不错,中国有那么多烟厂,有一个赞助就成”,朱玮这么想着,于是辞了职,加入这个团队,就此被“忽悠”干上了赛车这一行。

  从混乱中开始

  第一站比赛,就赶上了99年的烟台站。带着上海大众提供的三台冈比亚红的桑塔纳,外加薛雷自己的一台富康,车队正式开始参加比赛了。当时的车手阵容是薛雷、严大伟、郭树林,最后,郭树林拿到了2升杯第十名。

  回想起第一次比赛的情形,朱玮记得“一路就是乱乱乱过去的”。协会找了一辆卡车,拉着东西一路开过去,薛雷找了一些南通的修理工,另外雇了一个懂电焊的老头……不知道几点起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车队经理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车手进维修区,都是等到车手开到眼前了,才做准备;到修车了,又经常找不着工具,就听见老同志在车底下骂人……“什么都不懂,就当车队经理了”,然后就不停的挨训,朱玮调侃自己,“本人就是当经理的命。”

  “我看看现在新来的车队,很愿意帮他们,看他们遇到困难了,特别愿意主动跟他们说说,因为那时候没有人教我,我就这样带着一帮人出去办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怀柔找来一锅汤

  1999年9月,就是WRC中国站。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WRC是啥意思,反正听说了那是世界最高级别的赛事,“那一定要参加”。为了摆酷,朱玮先做了个光头造型;车队花2万人民币租了一台标致106,58号,薛雷;一行人扛着回力的民用胎从上海坐着火车就来北京了。

  到了怀柔,一下车,333车队的一干人等就被一台干净整洁的车震撼了,那车连喷出的尾气味道都是不同的,后来,他们才知道那是航空汽油的味道,而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勘路车,对他们来说已经正规得不行了。因为下雨,维修区变成了烂泥地,外国车队的维修区里铺上了红砖,支着大帐篷,干干净净;而朱玮他们,因为没有经验,连吃的也没预备。这时候,朱玮当车队经理的过人天赋就开始显现了,他租了个小面的,开到附近的村子里,“扫荡”食物。没有商店,他就敲开一个老大娘家的门,让老大娘用仅有的食材给准备了一锅热腾腾的番茄豆腐鸡蛋汤和一些米饭,他另外问老大娘借了煤球和炉子,带着这些东西回维修区,支起了一口锅,让大家在冷风里吃上了热饭。

  “租车,也就租了,没什么特别的手续,借炉子,也就借了,我问要不要押金,老大娘说,‘不用,你用完还回来就行。’”朱玮觉得这些人特别纯朴,他现在常常会跟车队技师说这些经历。

  “拉力赛会到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去,你能学到当地人纯朴的做人方式,我认为这是拉力赛的一种享受。要做什么样的人?我在怀柔第一次感受到了。”

  感激一个人

  三菱拉力艺的姚向辉先生教了朱玮很多实用的车队管理方法。2001年的昆明站,上海大众333车队规模已经可与一汽-大众FRD车队媲美,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当时三菱拉力艺也为FRD提供一些技术支持,但仍然给正在成长中急需要指导的333车队和朱玮提供了帮助。

  “他给我一张表格用来统计时间,这个表格我到现在都在用。”为了做表格,333车队买了车队历史上第一台笔记本电脑。“车队运作的很细节的东西,都是他交给我的,包括饭怎么吃,衣服怎么穿……”朱玮跟姚先生学会了做路书,安排车队时间、试车,就这样,一路学习,一路琢磨着走来。

  姚向辉,也是朱玮最佩服的一个人。他从姚先生身上看到了大气,他很幸运在第二年就认识了他,认识到“比赛不仅仅是要拼得你死我活,而是享受一个过程。”

  “比赛不单单是竞争,可能更多是友谊,我真的是喜欢这种氛围。我现在也努力跟人家沟通、帮人,觉得很开心。”

  老年活动中心

  对于拉力赛的现状,朱玮坦言,好像徐浪以后,就再没有出彩的年轻车手出现了。“以前,徐浪骑个自行车都能练侧滑,现在恐怕没有这个环境了。” “城市里的小孩可能更喜欢场地赛”,来跑拉力赛的新人多半是票友,拉力培训班办了好多期,培养出来的车手都去做试乘试驾了。“现在要是出现半个徐浪,估计大家都得抢,可能王睿、刘曹冬都能开到退休。”“这样下去,拉力赛要变成老年人活动中心了。”

  回忆起那些最初的经历,朱玮用一句话总结,“刚刚入行,很想把事情做好,会特别认真的办一些傻事。特别好玩的,也是那些傻事。”在他眼里,“拉力是一件严谨、严肃、严酷的事情。”他喜欢拉力赛里的氛围,他觉得,拉力赛是那种“你撞车了,对手会停下来问需不需要帮忙的运动”。

  “老有人说玩拉力的人没文化,可是这些人的世界观某些层面还是很有境界的。”

  时至今日,朱玮也算不上是个爱车的人,“我连车型都认不全,除了我们比赛用的那几个,但这是我的工作,还是要认认真真把它做好”,而且他依然对赛车这件事有着诸多的要求(或者说想法)

  ——“怎么拉力赛就没有像徐浪那样投入的新人来呢?”

  ——“以后拉力赛难道要成为老年人活动中心了?”

  ——“为什么所谓的资深人士还会在维修区逆行?(我特讨厌。)”

  ——“你自己要尊重你正在做的事情,别人才会尊重。”

  ……

  四十不惑,也许他还会追问很多“终极问题”,但有一点,有了很肯定的答案,“人生最好的一段时间在做拉力这件事,在人生开始走下坡的时候,我会知道我今后的人生以什么为主。取什么舍什么,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可以放弃的?现在对我来说,家庭是最重要的,当你倒下的时候,只有家人会陪在身边,也只有家人可能会因为你的倒下而失去了经济支柱。如果要放弃拉力,那就放弃。”这样的取舍关系,跟去年那场手术有关,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