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整面的海都在晃啊 - 〖文墨逸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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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更多操作 0 发表于: 2009-10-31

        在这样的季节里，孩子们跑得四面八方，我好想被你拉着手，走一走，只留下一双脚印。
双手伸展，你说你看见了月亮的光斑。那就是说，该安静了。林子被风吹过剩下的还是林子，海面上航行过船吗只有海水自己知道。每艘船都以为自己只拥有那一条海水的通道，而事情的真相是——整面的海都在晃了。

       远游的人纷纷在远处安了家，然后写来不同方向的书信。他们说他们都好，日子象流水能有什么带不走呢。但曾经一度的诺言和玉米的收获季节，也定是他们难以忘怀的。就像那个不变的拐角，我们反反复复经过，总是在那里看见停落的植物，形状各异的，但捧起来端详都是认得，仿佛就是自己丢失的那一棵，于是舍不得于是带回家好好地养。日子久了，记忆也就和林子一样茂密了。想和你说，就想和你说，我看见水银里的月亮和水中的一样，只是它们一个是重的一个是轻的，一个是过去的一个却属于未来。

       “妈妈你在做饭吗？”我老是相隔那么远，问她这样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妈妈告诉我都是些什么菜，什么颜色，里面放了我喜欢的什么什么，那么详细的语言，叮咬着我的耳朵，我看见那些细密的盐，悄悄地在夜晚融开，想念的海，都是如此而来吗？想念一说，就仿佛一切的爱都有了缺口，我要那个完整的封闭的不晃不倾的，所以还是不说了吧。只是在这边淡淡地说，那么好吃啊。

        再等一会儿，这该是个美妙的夜晚。眉毛弯弯，有人开启了酒瓶，瓶盖儿蹦蹦跳跳弹了好久才在桌面上停下。握着炭笔画画，对面的要不动才好，可长途颠波的人出出进进，带进也带走了好多的风。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只有自己才知道，空气的纹理不同了，镜子深处的人也更换了不同的衣服，酒杯在地上留下阴影，关注它们的时候杯子就被夜晚投了毒，饮一口就会得上夜的病，面颊滚烫，言语偏激，坐卧不安，女人们于是总也欣赏不到自己的后背，那上面定有夜的暗花正在大朵地开。断续的声音里，我听见了一首歌，那不是在唱着白月亮，而只是在唱着月光下的贝壳变作了星星，一边起飞，一边回头和我说，“这有什么关系呢？”。是的，这有什么关系呢？贝壳说自己是星星，会飞也会亮的，那它就是星星，事物的名称本来就是偶然，深海里的忧愁与夜空里悬挂的宽容也是一样的偶然。或许夜只是一次轻松的练习，我们总要这样说，撩起白窗帘，就着黑色的窗外，培养清晰的眼睛。

        孩子渐渐长大，海边的沙房早已被海水冲成了四散的沙粒。可还是会有后来的孩子，走到海边去，堆房子，堆起他们的肤色和微笑，然后自己推翻，或者一边等着海水一边长大。多好的一个理由，多好的水边的小孩。这是最初的感动最初的包容。我们那么认真地付出那么深切地相爱，却相信形状不是问题，只要沙子依旧在海里，或者在离海不远的地方，就会有海鸟来预报天气，就会有航船被风引领着访问，也一定会有那些升在半空的贝壳，说自己就是星星。

        定居，迁徙，心灵发光。忙碌的时候不需要人人看清，安静的时候也可以没人记得。我只是在想，当我开始愿意，那么真切地愿意为了一个人而丢失脚印，我知道这就是爱，不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