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就会唱一首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那简单而又深情的旋律便早早的把母爱铭刻我心了。有时候也会疑惑,怎么没有一首歌唱父亲的童谣呢?很多时候父亲并不知道怎样表达爱这样一种充满阴柔的情感,也许时间久了,我们也慢慢淡薄了父爱的存在吧。
节假日回家总是感觉惬意的,因为知道彼岸的等待是父亲母亲的爱,是家的温暖。在异乡的孤独和在工作生活中的烦恼都随着那个彼岸的愈来愈近而越发淡薄,不值一提。是啊,和家相比那一切的不快又算得了什么呢!此刻只需要全心全意享受这种爱就足够了,张开尽量大的怀抱去拥有……
跳下车的时候,父亲母亲在站牌下的守候似乎是永恒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我每次踏上旅途的时候并不觉得是漂泊。然后很开心地和母亲拥抱,父亲则接过行李拦下一辆出租车。这种情节一遍遍上演,我居然没有想到过某一天和父亲也拥抱一次,而憨厚的父亲从来也没有要求过。事实总是如此,从小到大母亲的爱那么直观,温柔,体贴还有细腻,而父亲总是在一旁静静的守候,他的情感也因此往往被忽视。甚至有时我傻傻的想,父亲有在爱我吗?爱我有多深有多重?这些问题在我的脑海,答案一直朦胧。
到家了,母亲亲手准备一大桌子好吃的,都是我的最爱。有时父亲也过去帮忙,但更多时候他在旁边坐着,像个局外人。他有微笑,是的,我确定,那种淡淡幸福的微笑。母亲家长理短的问关于我所有的问题的时候,父亲偷偷的夹一块我最喜欢的鲤鱼肉放进我的碗里。偷偷的,父亲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就想到了这个词,他好像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爱一样。不过母亲的却没有发现父亲偷偷的小动作,依然兴致勃勃的问我问题,天冷了有没有加衣服,有没有按时吃饭……关于我的每一个生活细节,她都很感兴趣。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在母亲眼里都比每天报纸的头版头条要重要,我的世界发生的一切就是母亲的全部!
“妈,好想吃家乡的梨啊!”我撒娇似地跟母亲说。
“前些年都砍掉了,哪里还有啊。”母亲似乎很遗憾自己不能满足孩子小小的要求。
一旁的父亲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有些模糊,忽明忽暗的烟头的亮光那么鲜明,似乎在诉说着父亲的思想。
“爸,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长大了的我像叮嘱一个孩子一样跟父亲说。父亲轻咳了两声点点头,熄灭了那忽闪忽闪的亮光,并不说话。
明天就要走了,我心里面酸酸的。每次离家的滋味就好像心里面打翻了一瓶什么东西,好难受。便嚷着要和母亲一块睡,父亲似乎很高兴,动作迅速地去了别的房间。母亲的怀抱就像孩子们的童话世界,新奇而温暖。而我呢,重温着梦一样的过去,在母亲的轻拍中渐渐迷离。梦是美好的,暖暖的阳光,绿绿的大山,青青的小草。我不想醒来,因为醒来即是别离。
时间并没有对我仁慈,我的梦如期结束了,就要面对的是别离。母亲收拾好东西嘱咐我几句话,却不见父亲的踪影。每次走他都会来送我的,怎么这次?我问母亲,她也不知道,说一大早就没有看到他。望着父亲空空的房间,心里面突然很失落。
车马上就要开了,跟母亲道别的时候我四处张望着父亲的影子。突然在清晨的薄雾里隐隐约约出现了父亲蹒跚的身影,手里捧着两个梨,家乡的梨,来到我的面前。他是到十几里外的果园去给我买的。看着因为疲惫而憔悴的父亲我心疼不已,想嗔怪他几句,那声音却被浸出的泪水淹没。原来,原来我的每一句话他都在乎,原来他的爱一直沉默无声……
下次回家给父亲一个拥抱吧,我默默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