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的冬天,弥漫着幻彩,太阳早早的站在了山巅,给山峰、水塘抹上一缕霞。远景似一幅缓缓展开画布的油画。
爱,不游走。站在平坦的土地上仰望,一丝清雅拂去了心上的微尘。
浮想可人儿的身影,总是那油画上飘浮不定的亮点,给眸子里注入一丝丝温情,又随散发出来的眸光漂移。我知道,这是独自的思忖,在心寂的时候,塘一般的心窝里,总响着空灵的水滴,晶莹的凉诱惑着人的意念。
起雾了,白雾从平地上席卷而来,弥漫了广阔的平地,远处的山野时隐时现。雾是抓不住的,但很有些诗化,平视广袤的土地,白雾像一团团棉絮滚动;仰视山峰豁然觉得白雾如一条玉带缠绕,山迭着嶂,嶂俯下身去扶着柔曼的雾,这般依存、缱绻。
慢慢的体会到禅意,没有刻意的雕饰,呼吸明了的告诉了我的体味。总是幻想坠落在心塘里的那一滴水,思索白雾如果浓缩,那也是一滴水。这滴水,不会滴落在心塘里,它倾情的地方,是田野里的一蓬蓑草,或一丛鲜花。
我以眼睛触觉着自然的景色。深秋的遗梦,随着雾色点点浸染了泥土。
曾经牵着小手,游走在乡间的竹林下;曾经一碗豆花蘸着辣椒酱,辣得直吐舌头;曾经一串珍珠,可以串起往事,戴在项上从没遗忘;曾经柳岸花明,一缕风似的跑进了桃花园。但何曾许过今生百年?何曾几时不是握手又话别。也许是摧残,我在历历在目的画轴里,惊心于人世间的过往,在平淡中衔于红尘的无奈。
所有的取舍,只为心跳;所有的放弃,只是梦中的呓语。
红尘的方块,似爱游走不出的心锁。红衫湿,无声中惟有鼻翼张合,欢也无声,悲也无声。
莎士比亚说过:“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没有任何意义。”我渐以与世无争的眼波,逐着斑驳陆离的周遭,即使惦念的虚凉终将一无所有,我将无憾手指拿捏的光阴。
雾锁山野,红尘无边。
在这座城市边缘,我像居无定所的游子,始终在城市或明或暗的街道徘徊,倦了的时候就藏匿在蜗居里一遍一遍的聆听那些经典歌曲。当城市的森林漆黑下来的时候,我的日历已翻新了心迹,至少这一页在我游走的路上,抹不去痕迹。我喜欢柳树舒放的围屏,在春风中卷着涛声;我喜欢荷叶恣意的探出圆圆的顶,摇出田埂,探看夏日的草长茑飞;我喜欢,秋天的海棠,在皎月当空的夜晚,触动我的视觉,让我在无香的月影下品味恬淡。日复一日,一切过往都化为了尘泥,惟有爱,驻在心间,不游走。
冬天凝上睫毛的冷,掩不住眸光中透出的一一丝温情。坚毅的守,可以排遣迷雾,寻找自然中的真。人性本质的真,就是把熟悉的变为陌生,把陌生的变为熟悉,不变的是存于心塘里的意念。风吹不走,雨淋不湿,炎炎烈日也晒干涸不了心塘。
此时,雾色已淡,温和的阳光从天空中直射下来,刺透了漫雾。漫雾从身躯的两边排散,渐渐可以勾勒山峰的轮廓。一种孤独的韵味油然而生,摊开手掌,仿佛掌心上站着一只白鸽,轻轻一撒手,鸽子扇动着羽翼,穿过雾境,扑飞向山巅。
我贪婪的寻觅着四周的景物,一朵花,一棵树,都将不再是我游走的情思,至少是我三载中的魂牵梦萦。油茶花在膝下绽出朵朵紫色的娇艳,蝴蝶花也微颤着花瓣;不远处几株蔽零的银杏树,弯曲的伸着渴望的树桠。一缕缕阳光透过稀稀的树叶,落在花朵上。在静谧的光晕中,一栋白色楼里的玻璃窗边传来《荷塘月色》的歌子,音符与光晕交融,温润的洒在花上,跳动着浅浅的甜美。我忘了身处何地。
离你总是忽远忽近,瞳孔深邃。当茶楼里的扬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你已走出飘散着茶香味的房间,翠竹半掩的小径上,你踽踽独行。最浪漫的事,就是逐着你的背影而走,想当然的给故事添加一个结局。闭上眼睛,默想着你的行踪,彼此的灵犀,殊途同归。
还一方安静,宛若处子,爱不游走。
但愿你在匆匆行走的路上,不要将心的距离与我拉远。我尘封的心仪,是这冬天冷澈灿霜的蝴蝶花。
没有灰冷的心境,我捂着神秘的雾色和一缕足以温暖心塘的阳光,在一半凄楚,一半暖意中转身,与你那方浅浅淡淡的相思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