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凭运气,概率在五百万分之一左右,我边测试边说,就是5400集成块坏了。我叫邵五去材料库, 可一会儿邵五便回来了,说没有,只领了三极管。我说:唉,咋忘了,7400完全可以替代5400,邵五,麻烦你再跑一趟。
唉,宁工,差点忘了,刚才碰见余忠余主任说叫你赶快回,有急事,邵五说。
我把表交给小冯:先把三极管焊上,邵五拿来7400换上试试。 小冯蹲下身子。我拍下外壳说:老张,再停个二三年,领导一换,一看这装修怕又不入眼,再撬再砸再整修。
是啊是啊,准有可能,有可能,老张说:这试验台啥时好。
我去领7400,宁工,你快回吧,看余主任那煎急样,有要紧的事找你,我从这边走了。
我忙快步穿过喧噪震耳、尘土飞扬的中修库。这时车间的老刘迎上来:宁工,走快点,余主任叫我喊你快回,说有急事。
尾随老刘上了二楼,余忠与桑林打量我的眼神怪怪的,桑林的脸亢奋得绯红。余忠右手向前一戳:走,去看看。
桑林开了门,进了值班室,桑林走到床头靠墙的保险柜,咔吧拉开。主任余忠的眼睛怪怪地盯着我,象无言地询问。我一时未明白过来,桑林用手指着畅开的保险柜,然后双手一摊:没了,全没了,6万多块钱的工资奖金一分不剩,你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丢了?!我说。柜内分两层,上头一层有一个绿皮本,一些零钱摊在几张纸上;而下面一个纸盒空着。柜顶上铺着报纸,上面有一个电视摇控器,一个拧开了盖的墨水瓶。咱车间的工资、奖金都 没了!?
是的,全没影了,桑林的眼神叫人受不了而且使人恼忿,好象我撬开了柜门盗走了钱。
桑林说:今个儿一上班我打开准备分呢,可……
你不是设了密码,不是有锁--锁了吧?余忠问。
锁没锁我倒没记清,但密码却设定了,我一直没动,有一层保险就够了,桑林说。
那你见没见有人进来,余忠拧过脸冲我。
我转脸看看余忠:我没动保险柜,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咱说话可都得负责啊,余主任话说得颇有深味。
我说:那当然。
桑林点点头,他那张脸仍是绯红,话音一颤一抖地。
你们俩谁有必要与我单独谈谈吗,余忠用古怪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桑林。我摇摇头,桑 林也摇头,好一阵哑默。余主任声调与面孔一样冷硬:
走吧,开会,马上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