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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摘]阙歌,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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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阙,半城烟沙
  相遇,便注定了:半城烟沙,最后都化作寺间的清花;金戈铁马,也终成为佛字招招如挂。
  我被你带到寺间,看佛前檀香沐熏了尘世众颜,只一个转身你却已然是寺间的袈衣闪现,而我只得将清念挂在寺间的枝头,形如团和的花蕊,浅颜看似无妆,疏叶恰比若有若无寻你的目光。
  那曾经裹了前世而漂泊的半城烟沙,那曾经为追寻而早烙的金戈铁马,在佛前都瞬间柔顺,落地成林。佛音似渺,你的容颜似遥,却是我仍不可更改的盛开在寺的这头。眺望一如你的袈衣,无止无休的从容,只是花开的眼眸醒得太早,成为二月里早春的着凉。
  滑落半城烟沙,我从塞北的漠雪变为江南的暖画,清修的陌上,成为佛意里一帧安静的卷轴。
  
  第二阙,少年游
  相近,知你我都曾少年游。没有白马,可以牧牛,没有朱门,可推柴扉,曾经童稚的佳人少年,却终是谁也未曾经过谁的门前。
  我是摆舟的罗裙,你却是那朵采莲,寺门开处,随你划了一池莲色样的心波。近你,便近了佛,于是一场相逢只添了少年的无邪。搁橹在佛前,昼里探如一抹晴阳引颈佛堂,恰拂在你的黄色袈衣之上,那里正披佛的目光。夜里窗前灯晕如佛光,而我亦眸如皎月,清凉默看你的持戒正映在窗栊之上。
  相近只揽少年游,省却了一叹繁花开落无主,省却了二叹红颜青腰芳年误。只以一缕即使小颦依然是淡净的浅注匀水漫过佳期的闲愁,尊你佛前约,亦敬守檀门外我的驻留。佳人少年,或者曾是旧时的盟,只是,今时的尘镜里,早已断了留照的春秋。
  泊舟已弃少年游,拾阶而上,我情愿做莲花里度的一世少年,亦不做佛前的佳人许愿。
  
  第三阙,庐州月
  相知,与你一起仰月立中宵,而那月,至今不曾问你,是否在庐州。
  当你持烛彻夜在佛的身旁,我知道,再不会有当时月光。我的笑还浅挂在脸上,而你曾说过,谁的歌能抵得过我的轻语,言犹在耳我还不曾忘。我便舍了那时的目光与身影,不再让月将自己独自照亮,而化作了烛火,悄悄的跟从在你的拈指间,不甘稍离。
  月在庐州,常是月的模样,佛前的你,亦是那时的淡笑目光,却只有佛知道我的素颜变成了挑红,捻芯耗去细思量。或我可以一夕托于钵中,燃尽恍惚的红尘匆匆,而护你夜拂明镜。或我终成一龛,银中相盛,莫朝拜,我只是依你而生的心灯。
  庐州月恰似梨花落,那一年与你相知的梨花颜来不及初绽,便来添满佛前疏年。月华无语,花期未数,拆了春痕心事,直挂一钩素蟾在红尘的鬓边。
  
  第四阙,清明雨上
  相契,每一阙你的歌都是我最喜的吟唱,待得清明雨上,却化作了佛前空净的箫笛梵曲。
  清明雨上,寺间薄雾成烟状,迷蒙了山岭,却是最清晰了你的袈衣身形。初晴已经慢慢透过晨光,袈衣和寺间黄花一色,一脉疏枝如同僧侣的行走成行。你脚下的青径终不是长亭,没有一幕分离挂成相送的目光,我不得不承认,佛前的你,只是偶尔的尘客,注定化尘衣归去。
  清明雨上,我欲将黄花簪于发间,那小小的蕊还挂有檀香,悄藏了法器的端庄,就如你的佛前不再调弦,将相契隐语。你总是轻淡的明了,如何来阻止时光中的笙歌蘸墨,又如何来阻止时光在你我之间的任意挥毫。
  总有一季清明雨上,黄花灼灼待着晴朗,你是我雨前的青衣郎,却是我雨后的唱罢黄花作别墨香。
  
  第五阙,伊人红妆
  相解,也曾设想着伊人红妆,却总是被你的淡淡凉隔峦嶂。
  伊人的面容还未来得及由你看分明,答应赠你的自画丹青也在你的袈衣背影里渐渐褪色,只看到你消隐于寺间的钟声。原来,看似相解的笑语,亦不是你给的加持,我的眉目因你而成为那一盏盏悬于寺阁间的风灯。
  寺间有红檀门敞,还有朱漆的梁幢,只是,谁人敢将此比作尘里的红妆,那是僧人的披袈,那是佛的恢宏。而我曾经拟好的红妆只化作了你头顶寺间的青瓦,倾听你的路过,贴服你的脚步,披雾承烟,日日双眉潜灯影,裁尽尘间繁枝。
  绕香阁,你早将咫尺解珮,别前溪,伊人早已罢了天涯红妆。伊人红妆,咫尺描胭色,天涯,漱菩提。
  
  第六阙,若相惜
  相许,许的是相惜,却是,我期你惜个红鸾景,而你期我惜那莲间澄净。
  随你的目光,我做那寺间檐下的铜铃,铃舌和空山间的梵语同行,终于知道,何来怜香惜玉。我不是年年落花的香,亦不是惯眠身前的玉,拼却前尘的记忆,我也只懂得宿于画堂书笺里藏。看你盘坐的身姿,原来,我便是由你普渡的尘惜。
  寺间早有青苔生,就如山间的绿丛,你的沉静目光便是默默的指给我看,佛本宽容,随意生长,却各有行程。或我曾是前世的梁前燕,落于你修葺的窠中,却不必将一腔呢喃唤在世世之间,只需记得那一瞬的手暖,牵我檐间铃不撩乱。
  若相惜,檀色晴暖,若相惜,佛前装束全无计,若相惜,何妨作梵铃。
  
  第七阙,西关
  相别,光阴不促,皈依佛前,哪里有风雨,哪里还见送行的西关。
  我散了发髻,青丝铺尘随你走到寺间,一蓬青丝便作了一地的落叶,尘履踏过,温厚如软毡。围遍寺间,可及你的每一步袈衣行走,可以拥着古树菩提还有净墙檀院,还有烟雨作伴,看你擎一把带了尘间彩色的伞,突兀却也温然,原来佛前的你亦并不遥远。
  在寺间,我不必担虑我的尘颜,纵使那红消黄褪的落叶也带了佛泽,不见枯竭,如踏步的檀板,奏佛前的音弦。菩提树作台,我便为镜,随袈衣来磨拭,寸心尺绪在光阴中停摆。我终于可以倦怠,我终于可以慵懒,疏怀本抱不起尘重,是以青丝作叶,仰苍天依佛颜,不必计较与你作别,却清晰知道,我已作别了尘埃。
  凄惶的西关,大抵在前世便已如楼兰般漠里相埋。
  
  七阙唱罢我再不唤君,亦不叹你未曾留给我第八阙歌阑,七阙恰好,一阙一天,摆渡流年。世人常言:若当初。佛前不枉语,是以,我不问若当初的种种结局,不设若当初的种种借口。只记遇了你。因遇你,我不必仓皇的寻红尘的渡口,或佛本予我慈念,早将你放置于我的渡口处,做了一叶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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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11-07-01
一叶梵舟,七阙歌。
每一声叹咏里,有一份清懿的莲心;
每一首阙歌里,都有一份炽烈的爱恋。
爱有几深,笔有几恣意。
行云流水般的文字,诗情画意的表达,
辞藻美妙的修饰,映目暇接的浅唱低吟,
将一份心念隐匿在字里行间。
美文,推荐赏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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