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鱼而渔·无鱼而渔·无渔而渔】
虽是长在海边的孩子,对于海鲜却似乎少了该有的钟情,甚至于在味觉上养成了莫名的排斥感。孩提时候多少还是可以吃些的,虽然不太感冒,但终归还是随着大人围坐在席上执箸挑拨那些全尸于盘中的海物。再长一些,水族们似乎变得不太待见我,每次吃的时候都会离奇的受伤:哽刺、划伤、出血、过敏。接二连三的意外令本就不喜吃的我更是敬而远之,若非必要是绝对将他们冷落在餐盘上的。
偶然家里做了的话也只是吃鱼,对于父母喜好的虾蟹之流只是推说懒于剥壳就不再碰。起先这种理由多少是会被母亲奚落的,只是几次把剥好的放到我碗中也是为难地吞咽,久了也都习惯将这类菜肴摆放在远我的位置。
印象中父亲腌的鱼大多咸得过分,这点母亲和我一直都有抱怨。而母亲煮的鱼汤倒是非常鲜甜,但却经常加进了面线害忌讳鱼刺的我也只是随便舀个半碗热汤应付下肚。当然,我偶尔也做糖醋鱼,但大多是因为对方想吃,至于口碑也算不错,小西和2丫都说喜欢。
虽说不爱吃鱼,但吃鱼的女生却是我喜闻乐见的。只因吃鱼的时候即便是小西这种大快朵颐的吃相也会细心地挑剔起来。但见她在盘中挑出一条,双手各用两指拿捏好头尾,在鱼身上选定了位置轻咬下一小块,小心地剔刺,如此反复,直至剩了一排骨架。整个程序上不失优雅,又可爱至极。这么看着的我总会禁不住笑出声来,而埋头专注的她像只被打搅的猫叼着鱼微抬无辜眼神发问的模样总是教我更加停不住笑了。
除了吃鱼,小西还爱拉着我往鱼市上溜达。倒不为了卖,只是她喜欢看那些大盆小盆的活物,尤其是鱼贩剥海蛎的手势。以至于每次回家或出门若不太匆忙她都会吵着走市场的方向。也因如此,我就应承了带她去钓鱼的事。可惜一直没空去清理壁橱的那些渔具这计划也就这么搁下了。
而忆起钓鱼,也是许久前的事了。只记得孩提时总会随着父亲或在岸边或乘船出海海钓,我那些钓鱼的手段全是从父亲那学的。父亲喜爱钓鱼据说是从小就养成的爱好,只是沉迷的时候会没日没夜的出海母亲怕误了正事就给禁止了。此后我还常和几个街巷里交好的玩伴约去岸边钓鱼,但碍着家长的交代都出不得海。再后来索性渔具都收进了壁橱,至于这个传承于父亲的兴趣也没了下文。
如今,偶尔在岸边瞧见垂钓的闲人还会不自觉凑上去瞅瞅桶中的渔获寒暄两句。这些垂钓者多半是岛上的居民,显然也不是为鱼,只是闲暇海钓打发时日。桶中的渔获多是回家后交代妻子晚炊的加菜,也有个别会把鱼卖到鱼市换几个小钱。至于渔获多少?又是欢愉抑或失落?都权当只是游戏完时的心境。毕竟也非那为鱼而渔的鱼贩,无鱼而渔倒似自在的打趣。至于无渔而渔的境界之高在我看来实属不仅仅是吃饱撑着的勾当,即是和我等凡物共处于世也实在太委屈了他们,如果有缘得见我定是要规劝他们早登极乐修成正果的。
张清芳的《兰花小馆12点见》的开头是这样的一段独白:“有时候,吃一餐美食比谈一场恋爱更专注。至少,我们是有头有尾地吃掉一条鱼。”这是关于鱼我深谙的文字。只可惜,我还不懂如何有头有尾地吃掉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