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只是一如既往地拿出手机,手指来来回回的在键盘上熟练地操作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程序般的过程,只是在他心底,真的早已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一种习惯还是一种牵挂。
“明天就要回家了吧?”一如往常般的只言片语却饱含着他对她深深的爱。
有人说,手机短信是不太适合表达,特别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因为对方只能通过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来了解你那边的情况,有时难免望文生义,以偏概全。更重要的是,对方看不见你的神情和状态,即便是聪明的人会多发送几个“呵呵”、“哈哈”之类的貌似情绪特别高涨的词语来填补这一遗憾。可有的时候文字的表达功能或许就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就像现在,即将与她分别,内心一种不甘和不舍的情绪近乎把他折磨致伤,依旧怀着一颗关爱的心给她发个短信。但到了那面她会不会仅仅认为这只是普通朋友的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关心。又好像一直以来,他只会用发送信息的方式来表达对她爱,因为他执意地认为这种方式是可行的,他可以随时随地把一些内心最真挚、最炽烈的话只说给她一个人听。而且,他只愿说给你一个人听。
“嗡——”手机震动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新信息来自小猫”,“是啊,正在收拾行李,你呢?”
每次他的心情从平静变得激动,从激动变得复杂,在从复杂变得平静总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至于“小猫”的称呼,抱歉,是他未经她同意给她取的昵称,却又是专属于他的。至于原因,十分简单,只是觉得她像小猫一样可爱、温柔,就像他爱上她一样,单纯而简单。
“哦,我没事做,明天什么时候走?”寂寥的宿舍里空无一人,昔日热闹的宿舍此时此刻也会伤感吧,为的是大家这四年生活学习在一起但终须一别的惆怅,为的是一段又一段难以割舍但最终不得不忍痛放下的感情。
“不知道,明天下午吧。”
“哦,有人和你一起回家吗?路上好有个照应。”
“有几个的,我们都商量好了,一起回家。”
“那……那到时候需要帮忙的话,让我来吧。”
是人都该知道这时候就该抓住最后的一切机会,将内心的想法大胆地表达出来,像洪水泛滥一样,犹火山爆发一般,即便会殃及多少无辜的生灵。但他宁愿将这份美好的情感深深地藏在心底,谁说这是一种懦弱,谁说这是一种无能,他相信这同样是爱,同样值得歌颂,同样值得怀念。
第二天,各奔东西的同学们纷纷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他说,他想对他说:“长长的返乡的队伍中,相信你也会在那里吧,一定会的。之所以不是特别确定,是因为现在的我只能在半梦半醒之间,不停的用思念勾勒着你那曼妙的身姿,如诗如画,如痴如醉,如影如风。虽然此时此刻不在你的身旁,但又是随时随地都在的,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
“如果还想知道关于你的什么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什么时候我们同时行走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校园。可当我们同在一个教室里读书学习的时候,每次你离我有多远,我又离你是不是很近?但为什么直到最后,直到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你才犹如一缕芬芳沁入我那不知所措的心底。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在我心底掀起一阵波澜。”
“你离开了,不管是以怎样的心情。但我却是留下来了,就让我再到那些曾经到过的美好的地方,去发现。就让我再到那些曾经出现的美好画面里,去感受。就让我再到那些曾经最为留恋的时光里,去回忆。回忆那些属于我们的过去的美好片段。”
他说,到现在他已经忘了是如何得到她的手机号码的,也已记不清第一次发信息给她时的欣喜和不安。只记得那是一种温柔的等待,一种望眼欲穿的期盼。
他总是会很小心地给她发出一条短信,内容都要在发送之前思忖良久,或怕过于平淡无味让她体会不到一种关心,或怕过于暧昧出格让她觉得反感讨厌。但不管内容会被她认为是一种关心,或是觉得反感讨厌,那都是他的发自心底想和她说的话。有得甚至都没有发出过去,刚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还是留在心底就好。而往往就是那几句最关键、最贴心的话。
那时候,总是在太阳羞答答地躲到远处青山的另一端的时候,夜幕便徐徐地沉了下来,一天的喧嚣和吵闹在此时即将消失殆尽。教学楼里的灯光也一盏接着一盏相继灭了下来,像是漫天闪烁的星光,抑或是孩子渴睡的眼,随即便安静了下来。而教学楼另一端的宿舍楼里的却是异常热闹,这或许算是学生一天最为放松的时刻,他们相跟着迫不及待地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给同宿舍的每一个人说,大有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之势。即便是在熄灯过后,也要让那股兴奋劲穿过黑暗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而此时此刻的他,人虽然还在这里,但思绪早已飘到她处。小心翼翼地摸出了手机,轻轻按下按键,荧光屏跟着就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心也兴奋起来,就像身边宿舍其他人一样,但有不完全相同,这是独属于他的一份激动和雀跃。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在频繁地变换跳跃着,由于些许紧张,他总是习惯先找出一些现成的那种祝福短信发送过去。一来看看她休息了没有,生怕吵醒了她。二来总是不知道先要说什么好,怕说得生硬惹着她烦,怕说得生白没什么意义。
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没错,还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小猫”,是那个他为她专取的可爱的昵称。
她发送说:“谢谢,你还没睡?”
他回复道:“睡不着,你在干嘛?”
她发送说:“用手机看小说呢,你呢?”
他回复道:“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不然的话,你先看吧,我先不发了。”
她发送说:“不影响,你想太多了,呵呵。”
……
他回复说:“不早了,要不要睡了。”
她发送说:“嗯,好吧,晚安。”
他回复说:“晚安,做个好梦。”
他说,到现在,他也不是十分能够记得清他们就这样无声的交流了多少回。但对于他来说,他总是将每一次这样的交流当作是和她的约会。即便不像一般情侣那样能直接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触手可及。但是,心到了的地方,他一直都在。在等待,等待着发生些什么。在守候,守候着一份真爱。
后来,他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那一天,他们在校园里,不期而遇了。那是一个阳光四溢的午后,当时他要到学校外去买些东西。或许是天气太好的原因,他整个人也变得兴奋起来。听着MP3,嘴里哼着小曲,正一步一步的向校外走着。忽然,看见了她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打个招呼,说几句话,这不是他一直在期盼的场景吗?但他却说,当时他选择了假装没看见,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可他却是选择这么做了。就这样,和她不期而遇又擦肩而过了。这就是他说得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好像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但在后来他们的一次短信互动中,他收到了这样的一条内容,她说:“那天我在校园看见你了,当时你在听音乐,没有看见我。”
他说,他当时回复:“是吗,那太对不起了。”后来,就再也没在提这件事了。
……
后来,他说,这就算是她和她的故事。没有波澜起伏的大爱大恨,没有死去活来的男欢女爱,没有花前月下的浓情蜜意,没有相濡以沫的朝朝夕夕。有的只是几句浅浅的问候,些许默默的关心,有的只是在心里开辟一块地方留给她,对于他来说就足以了。
他身边的朋友说,这算是什么爱情,爱情就是大声说出来,大胆做出来的啊。就是要让周边的人都知道,都看见的啊。
他说,有一种爱是无声的。他并不建立在彼此真正的相互拥有的基础上。而是就像他做的那样,每天能给她发发信息关心一下,能够知道她就在他的不远处,能够在心里时时刻刻装着她,就足够了。因为,如若他真正的拥有了她,就像人们常说的那种成为了男女朋友的话,他并不是非常确定他会永远不对她发脾气,不是非常确定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如果他做了那样的事,对她来说就是伤害了她,即便是无心的,即便是一时冲动的,他都绝对不允许自己那样做的。对他来说,爱她都不够呢,怎么好伤害她呢。
所以,他说,还是把这份爱潜藏在心底吧。其实,细细想来,他并没有把这份爱真正的藏起来,而是一直在爱着他,时时刻刻,默默地,很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