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清晨。天空清澈如洗,明净而高远。朝阳犹如一个巨大的金币,从慵懒的河面上冉冉升起,清风徐来,惹起一层层金色的波浪。岸边的树木,树叶早已落尽,干枯的树枝在空中伸展成各种姿势,每一个姿势都在告别。没有鲜花,空气中却有淡淡的暗香浮动,给这个画一样的清晨再添几分诗意。
我站在阁楼的露天阳台,凭栏远眺,心随风动。欣喜自己没有什么钱,只能住得起最高的阁楼,才有幸享受这绝美的清晨。日头渐高,闭上双眼,阳光披在身上,暖暖地恍若回到春天。只是风不识趣,渐吹渐冷,很快凉透我的毛衣,告诉我,冬天已经到来。
叶儿从房里出来,为我披上羽绒服,说,“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快进屋吧,外面太冷了。”我握住叶儿的手,真温暖。我问:“宝贝呢?”叶儿说:“宝贝还在睡觉。”我说:“外面冷,你先进屋吧,我想在外面待一会”。
对面楼的地下室,一对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他们要去工作了。他们看上去很幸福。但我知道,他们要经历一个怎样寒冷而漫长的冬季。因为去年,我和叶儿就在沉闷阴冷的地下室,熬过了整个冬天。
冬天很冷,冻坏了手脚冻坏了脸,却一直都没有冻僵我们脸上的笑容。我曾经问叶儿,为什么那么爱笑,哪怕是半夜里被冻醒,看见我,也一样笑如春花。叶儿说,因为你的脸上有阳光!
是的啊,我们的脸上有阳光,即便在冬季,阳光也是温暖的。两个人相互温暖,就能度过最冷的冬天。
如今时过境迁,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房子也通了暖气。我和叶儿的爱情结晶也已经7个多月大了。宝贝很可爱,她也很爱笑,宝贝真的很可爱。那段地下室的生活已成过往,但是现在想起,并没有觉得有多苦。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在乎。
宝贝醒了,叶儿抱着她,隔着玻璃向外看。宝贝看见我,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她笑得真美,像春天里迎风开放的蓓蕾。原来她的脸上也有阳光!
走进屋里,接过宝贝,宝贝依偎在我的怀里,甜甜的笑着。今天的暖气很好,应该在20°左右,这个最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
于是我相信,这个冬天不会冷,不仅仅是因为有了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