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写下这一个话题,在我有限的写作时光里,这一个问题一直在纠缠着我。写诗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从我写第一首诗歌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这样的磨难。诗歌是有着自己的疼痛的。字里行间藏住的是作者的深层体悟,在诗歌里你不能奢求找到更深的东西。诗歌是不可说的,就像佛一样,是不可说的。诗歌之中藏住的那些神秘元素只能在时光里自己发光。我知道诗歌的写作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严重背叛。诗歌不是写出来的,而是在现实生活之中挖出那埋得很深很深的诗意,记录下来,那就是诗歌。
诗歌的出现如此的简单,每一个字符的发现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我愿意相信时间能够稀释一切,但是不能稀释疼痛。它是与生俱来的。诗歌就像是我的血脉,在出现的时候让我恍惚。我一度把诗歌当做自己的信仰,当做自己的人生档案。有一段时间我在诗歌里寻找生活下去的勇气。幸好,这全部的希望都被我找到了,不然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糟糕的样子,我不敢相信。诗歌教给我一种积极的生活方式。很多人不理解我,觉得我和诗歌之中的那一个个“我”是严重分离的,他们理解不了诗歌之中如此伤悲的一个歌者,在现实生活之中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乐天派,甚至乐观得过分。是不是诗人就非得和黑夜作伴,唱出的歌都叫夜歌?NO!NO!不是这样的,诗歌虽然有着无可替代的疼痛,但毕竟是灵魂的再度创造,不可能没有人的元素的参与。多么简单的道理,诗歌毕竟是人写下的。存活在文字之中的人固然有,但那已经不是纯粹的人了。海子当属此类吗?我看也未必,他是在文字之中寻找慰藉和能量,太阳一样的能量,最终的生命历程证明了这一切,他渴望活成诗歌当中自己建立的那一个“我”,但是终其一生,他没有做到,最终只能在山海关把自己交给上帝。
诗歌的疼痛体现在诗歌的每一个字里行间。顾城的“网”难道不是一种痛吗?纠结的全部视线已经提醒我们注意,诗歌开始入侵了,诗歌的疼痛开始成为永远的光芒,提醒我们湿漉漉的耳朵,打开吧!时间开始深入了。一个“网”字把生活的全部味道一网打尽了,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一个个圈子,走出一个再走进一个,当事人却漠然未觉。诗歌的力量也正在于此,有些诗人是天生的,天生就具备着一双慧眼,能够从生活的土壤之中发现养分。属于自己的时光毕竟很少,属于诗歌的时间更少。我特别厌烦那一天整天拿诗歌说事的人,就算你们已经献身诗歌了,有必要这样彰显吗?何况,你们根本就没有做到。诗歌的痛感会逼迫你放弃,那些坚持下来的都是神灵,都是诗神,是诗歌之中神灵的显灵。
写下一行行诗歌,我发现我已经严重背叛了自己。首先自己的话语开始言不由衷,我要成成为一个社会的人,但诗歌之中藏了太多的东西,那些躲藏不住的往往成为永远的纪念。我的话语里开始有了逃避的元素,逃避这歌这社会,逃避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写下这一行行诗歌,心底的疼痛一次次浮现出来。对于信念,那些折弯的现实,我能够说什么?对于那些干渴的梦境,我能够说什么?保持沉默吧,就像诗歌一样,写完自己就出卖吧!灵魂是无价的,灵魂是高贵的,灵魂需要自由,就在写完的时候放它们走走吧!
就像一首歌词里所写的,“走进你的房间/坐在你的床边/忆你坚强依然/容我徐徐体念/痛苦难堪/依稀还能听见/临终遗言/天堂并不遥远/并非远在天边/你若要来看我/比邻相见/天堂并不遥远/不要再说再见/不必清泪涟涟/生死相伴//身似尘埃落地/心若乘鹤西去/离人难耐别离/期盼再次相聚/永不分离/含泪向你倾诉/此情不渝//天堂并不遥远/并非远在天边/梦中你我相见/音容宛在/思念永远……”这就是生活的疼,在诗歌里面如何体现?通过任何的方式,打开这个世界,关上折扇窗子,就像是我此时写下的这一片文章,没有任何的迹象,眼泪竟然落了下来。在蓝莹莹的电脑屏幕之前这样的行为很不可原谅,很不能理解,但真实发生之后我再次体会到了心底诗歌的逼迫和诘问——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吗?诗人和歌者的伤悲,仅仅只因为歌者旋律吗?还是因为还有其他的,还有其他的光华,遮住那全部的虚假,把真实留给世界。这就是诗歌的疼痛,就是纯真歌者的最后一滴眼泪,流过了便也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