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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摘]难忘中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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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3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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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在梦中,我又梦到黄色的月亮,飞身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故乡——杨村。
  苍空冷寂,孤悬着的那轮圆月,柔和温暖的月光。
  四周是黑黢黢的树影,如魔幻在另个世界里。
  我孤立在旷野中。
  这印象落得如此的深,以至过了46个八月十五。
  部队要进入作战准备,父母亲只好将4岁多的我寄养到姥姥家,在我熟睡中,母亲抹着泪于半夜离开了家乡。我醒来后,找妈妈,大姨夫和大姨分别骗我说妈妈进城了。我就坚持站在村路口等,一直等,一直等到又一个黢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了,也不见妈妈回来,委屈的泪汨汨的淌下,两只手都摸不干净,我想我是多么的听话啊,掉下的饭粒我都捡吃干净了,也不要买小车子玩具了,我不吵不哭了,但为啥要丢下我,不要我了?其实,我的哭是没有一点用的,因为,我的妈妈此刻已登上驶向南方的军列,在归队的途中。再回来接我已是次年的春节。
  姥姥默默的蹲在我的身旁,也是黑黢黢的,只有那只抚摸着我背的手,和紧挨着我脸的脸,她的脸也是满脸的泪水,她为什么哭,我不知道,但我却恨死她了,干嘛要有个姥姥,虽然,我的脸转来转去,不希望她的脸贴着我的脸,但我又怕她离开,最后,还是抽泣着在姥姥的怀抱里睡着了。
  也许是第一次离开母亲的身子如此的远,但现在想来应该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更多些,毕竟天津杨村农村井下的盐碱水是比不得湖南衡阳那甜美的湘江水的,还有应该是睡不惯土炕床的原因,还有就是不能像在南方一样的再经常的洗澡,不久除开我胸前和肚子的皮肤之外,其它部位的皮肤上大都长了黄色的水泡,感觉疼而且十分不舒服的我就常常哭泣。记得有一天姥姥就将我背起,出了门一步一步地向村外面走去。
  记得进了一家院子,然后又进了屋内,然后就有一位干瘦的、黑黄脸色的、戴着黑眶边眼镜的、嘴角两边胡乱长着稀疏胡须的家伙看我了。然后,烧水给我洗澡,擦药。最后在给我打针时,我估计我当时是把我只学会的那唯一句骂娘的话,大声的哭喊着重复有多少次,我是记不到了。反正在打完针,再捏着鼻子灌下汤药后,那个干瘦家伙的眼镜都被我蹬飞掉了。我有多淘气啊,我记得是只有他和我姥姥两个人从头到尾给我治疗的啊。现在,想来真的对不起他,因为,他确实治好了我的病,他是一个好的又能干的乡医。
  我喊着:“不要,不要”,被姥姥背在背上离开了乡医处。
  在回家的长路上,我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我侧着脸睁开眼看见的是一轮大大的黄月亮,月亮中间还有些阴影,不知为何泪水中的月亮要晃动起来,抽泣的动静让姥姥停下行进的脚步,放我于地面,然后姥姥坐在茅草地上,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马车道,闪着银灰色的月光,我们就一起坐在道旁,面向升起于树梢上的变得明媚了些的大月亮,那样地坐着,姥姥揪下野草扎着花样,那个月亮撒下的月光照进了我的脑海,让我从那一刻永久地记住了她的模样,永远清晰,那一刻的月亮无论与今后的任何一个月亮相比,她最近,她最美,她柔和,她会抚摸着我。以至,我心中最不能忘却的只有一个月,一提起月光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当时那轮悬起在河北杨村上空的照亮了茫茫苍野的月。我是茫然地看着上空的月,但月真是爱抚地望着我,一脸的温柔,还带着些些不给情面的笑。以至,我要背过身去,不肯她望着我。
  姥姥跪着身,要我再爬上她的背。
  可我分明看清楚了是一张白渍渍油油的脸,鬓角还留有汗迹,我那一刻心痛着姥姥,我不肯再让姥姥背我。其实,姥姥是一个在旧中国里受过对女性身体变态爱慕祸害的女人,她也裹过小脚,以至于她走起路来是一晃一晃又有些摇摇摆摆的,两只脚是那种近乎有些僵硬的迈着前行。我要拉姥姥起来一起走。姥姥感觉到我的感情,她从地面上站立起来,下面的路是我拉着她的手,二人在协力回家,也许是那个老乡医真的能妙手回春,我没有再感到身体不适,我和姥姥披着月光走进了村口,看到了挂在村口树上的那口灯笼。接着看到了一溜孩子提着小灯笼,就是灯笼中间插着一根点亮了的小蜡烛的,然后再用根小木棍挑起纸糊灯笼的那种。孩子们排着队挑着灯笼嘻嘻哈哈的。我记得那月光始终从我的右边撒下来,护送着我们直到大院内,直到进门前,
  那是一个八月十五中秋夜。我记得起来的第一个中秋夜。也是至今记得最为深刻的八月十五中秋节。
  我还记得那晚只有月亮,真的没有半颗星星。月光温柔极了,温柔极了。
  园地追根朔源写于深圳2012年10月1日晚  
 
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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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12-10-10
那一个中秋夜,不是月光温柔极了,而是姥姥给予自己的那份关爱和亲情。作者的情感真挚饱满,细节描写很到位。
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