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起床,睡觉也没有了意义。
秉性爱玩,闲不住。白天上班,早上打羽毛球,晚上跳广场舞,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除非必要的吃饭睡觉,好像没多少时间呆在家里了,更别说慵慵懒懒闲闲散散的呆在家里了,凤毛麟角啊。尤其,酷爱打羽毛球,每天早上五点准时起床,差不多做到风雨无阻了。为了保持精力充沛,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事实证明,这一点确实重要,睡不足觉的早上,打球老输。
在门诊做了个小手术,医生嘱咐要休息,静养两周。想想有两周不能去打球,心里比做手术时的疼痛更难受。哇,两周!这么久?真郁闷!
初秋的夜晚确实稍长了点,六点钟就觉得是晚上了,七点钟天就全黑了。慢慢捱过八点钟,终于到了九点整。十点很快要来了吧?可明天又不用早起,有必要这么早睡吗?睡早了,明天凌晨五点钟醒了,起来干什么呀,还不是在床上折腾?好无聊啊!
平时下了班,回家赶紧做饭,吃完,去活动场地,回来,洗漱,睡觉,三点一线,按部就班,程序设置的非常紧凑有规律,觉得时间过的好快。。突然闲下来,太不适应了。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随时睡,现在睡觉有什么意思呀。平时忙累的时候,心里总期盼可以什么都不要干,闲着好好休息。真休息了,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放假休息跟生病休息的心情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放假就像赢来的奖品,有种天上掉馅饼砸中自己脑袋的感觉,欣喜而放松;生病休假就像一群人爬山被别人落在半山腰,只有望洋兴叹,无奈、凄苦的感觉了。多亏只是小伤,休息两周而已,否则,身体无碍也闲出脑子病来。
等天亮真的很难受。看看表,过了好久,再睁开眼看表,只过了十分钟。打开灯,看看放在床头的书,翻了几页,兴趣索然。坐起来,躺下,再坐起来,实在没事可干,再躺下。翻过来,转过去,各种姿势的躺着,就差没头朝下倒立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盘坐床头,趴在窗前,看远处:被雨水打湿的地面,排列不太整齐的车辆,随风摇曳的芜草,舒臂低吟的青柳,水烟氤氲的灰蒙蒙的天空,盈透一袭朦胧、幽邃的宁静。烦躁的心情倏然平和下来,默默地凝注,轻轻地触嗅,大地的温润的气息熏染了的天地,微风轻舞灵动起来的世界,赋予了自己另外一种心境,另外一种情怀。
忙忙碌碌时不经意间错过的景致,其实一直都在,在等你停下来,去拥拢,去吸啜,一同沉思,一起回味生活的丰富。
厨房里传来老公做饭的声音,很感动,很幸福。想起前几天自己难受的吃不下饭,急得团团转。早上做了饭我不吃,怕饿坏了我,上班前跑出去买来面包,放在我的枕前嘱咐:“饿了,坚持吃点,我先去班上一趟,一会儿就回来。”真的很快就回来了,领导的电话也跟回来了,以为我病得多么严重呢,问需要帮忙不?虽然当时没有吃得下面包,但那面包黄澄澄的喜人摸样,一再在眼前晃啊晃,晃到现在。
平时爱上火,长口疮。很夸张,经常满嘴都是。不能说话,没法吃饭,连大米汤都喝不进去。每次都是他蒸鸡蛋糕给我吃。曾经尝试自己蒸,可弄出来一点没有水融滑嫩的样子,干干的,起泡,没法吃,只好等着他弄好了端过来。嘴好了,还不忘调侃他:我病了,你对我好了。我好好的时候,怎么不对我好点?管东管西,老挑我毛病!
在家里,老公外号很多“管家”、“克格勃”、“土皇帝”等等,我起的,在心里叫的。特别反对我外出,尤其反对我出去打球。叫嚣说:“你一个女的,下班后在家坐着就行,出去打什么球!”我为之气结,厉声反驳:“我又不是二、三十年代的童养媳!可惜你晚生了一百年!”曾经跟朋友历数他的劣迹,满以为会博得同情,朋友去小心翼翼的回道:“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罢了。”
激战后也曾跟妈妈吗抱怨过,其实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或许这段婚姻会有点变故。妈妈听后,却说:“他就是太在意你了!除了打球是为了锻炼身体,别的事情按他说的做也没什么。”朋友的话可以不在意,妈妈的话不能不相信。一句“他太在意你了”消融了所有的愤懑和怨气,让自己慢慢平和下来,从另一个角度,“爱”的角度,去重新审视自己的伴侣,体味其言谈中内在的含蕴,也慢慢感受到了许多自己平常是根本不去关注的情愫,即使有时因他说话的语气会气愤,会顶撞,过后也会细细思索,以他的角度,以爱的前提,去体味他的思想、感受,觉得是可以理解的,他也没什么不对。
于是也慢慢地变得宽容起来,和温起来,比较“听话”起来。其实大男子主义的他,只是想让我在家里呆些时间,哪怕说话,只是坐在那儿看看电视,看看书就可以了。他要的,只是那点彼此存在的感觉,心意相通的情趣,只是想要家的感觉,想要家中的温情而已……
饭菜的香味很诱人,老公喊:“饭好了,准备吃饭。”轻快地回应着,嘉奖几句。自己暗暗下决心,病好后,好好学做几道菜做给他吃,听他话,多在家里呆着,守住这一屋的温馨!
怕自己好了伤疤完了疼,欢蹦乱跳的时候忘了此时的心境,写下这段文字,做个警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