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从西域回来第一个想去的就是大海，想闻闻那些潮湿的气息、聆听那些跌宕的浪涛、看一看冬季的海是否结冰、有没有涌动的湛蓝。是啊，在西域的日日夜夜、虽有一些新颖和地域的习俗吸引，但时间久了一种牵绊就油然而生，知道思恋的感觉、那种不能替代和转嫁的情感越来越凝重渴望早日还乡，最割舍不下的就是湛蓝的大海，想倾诉在西域这多日工作中的压抑演变沉寂的郁闷和忧伤。
今天我来了、没有倾泻只有沉默和冷静，看着滔滔的海面，我嵌着泪水由心底涌动的酸楚比这海水还苦涩，又讥笑自己心灵这么的稚嫩苍白，鬓发已染白霜、心灵却似孩子一样的充满幻想和渴望，我哭了不是被困苦挤压、而是被海的浩瀚感动所感染。
是啊！我曾经写过海的哭声，我是在一遍遍的聆听、一次次的触摸大海柔软的肌体后，含着泪花写完的；可以说每一行字都透支了我的心血，不可以用呕心沥血、也无法在辞海寻找到恰当的词汇替代，写完《大海的哭声》后我大病了一场，视乎是失恋的少年、情感打败了我，爱已远逝；我的心和所眷恋的都被湛蓝的海掠夺、清空。
那些日子、我恍惚的不知所措、如失神的鸟儿一样、整日在海边踱来踱去，一些热恋拥吻的情侣以为我犯精神、惊惧的望着我，散步的老年人和蔼的微笑、似乎在暗示我活着多美好，暮色中，我凝视乜乜斜斜的夕阳，蓝天中的火烧云燃烧着一种生命的力量呼唤着我，我心里谢谢他们的关注，也为我疑惑众生的举动捧腹大笑......
其实这一次来、除了倾述对于大海的相思之苦，也是想祈祷一些生命中的不羁，想反思在西域这块热土、日日夜夜中我的一些无助和操之过急；可能伤了一些人的心，但我没有辜负我的心智良心；我想知道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我缺乏一些修为和思索，那些智慧不是靠简单的过程就能得到，可能磨砺是一种必须的。我只有在海边从波涛汹涌的阴霾中体会、感知这些；我羡慕那些弄潮儿，在暴风雨中坚毅地站立在船头向海的深处驶去......
在海边、我渴望的不是春天的花儿璀璨绚丽和夜幕中的华灯初上；我渴望在暴风骤雨的天际下、波涛汹涌的大海承载着一艘艘疾驶的帆，我羡慕挺立在船头，有紫铜色肌肤的船老大，我羡慕海明威小说《老人与海》的主人翁，那传神的力量和特质的毅力。这其中的精神成为了一种信仰在我的青春和知青岁月中鼓舞着鞭笞着我前行。
对于大海、已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夏季，我躺在它的怀抱，或仰卧或疾驶前行或依附着浪的怂恿随波逐流或与大海亲吻嘻嘻，我也在仲夏夜、静静的一个人徘徊于岸边，倾听海与礁石和岸的对话，它们或窃窃私语或羞涩呢喃；在秋天，我喜欢在落日后一个人在沙滩坐着光着脚，浅浅的水湾中一些搁浅的鱼茫无边际的挣扎；我知道它们需要帮助，我用手犁开一道口子，它们由逶迤的浪花引领回归到大海中，瞬息就无影无踪，我露出不宜被人识破的笑意，也算是一次善举吧。
我想，生命就起源于海洋，那些点点滴滴的浪花就是亿万个生命的质子，亿万年前世界就是一片湛蓝的汪洋。
冬季，最极致的凛冽寒冬我是在西域度过的，在初春我回来了，回到我出生的海滨；尽管海风是阴冷料峭的，如刀一样割着没有遮挡的脸庞，但它传递着春天的信息，传递着远方的河流苏醒的声音，传递着大雁准备迁徙回归，丛林也抖动着飞雪欢迎这盛大的节日；原野的枯草也萌动重生；而大海从未停止过它生命前行的脚步，在大起大落中轮回、在黑夜和白昼中崛起，接纳着河流和湖泊的宣泄，也不嫌弃千万里寻寻觅觅的溪流的点点滴滴；我正是从它的宽容知道大海的博大，从它的波涛汹涌的不羁、知道它有粗犷的情怀和浪漫的心灵，我为之盈满泪水。我曾经在一首诗里披露过：上帝的泪倾注成海/爱与我拥吻澎湃/我不喜欢佛说前生/今世荒诞的爱也难忘/需/千年的等待/只需瞬息的挚爱/亿万年前我是你眼角的泓/你也盈满泪水的/亟盼/昨夜的痛化为/春潮/涟漪成一道古老的/思念/沧桑也感动这痴情/雪纷飞飘逸佐证/轮回的苍穹/肆意的莽原/凝结成一朵朵唯美的/玲珑我抑制住呼吸/怕惊落这爱的精灵/蹂躏我未愈的伤痛/破碎唯一残留的梦/为什么眼角满含着悸动珀/渴望我是你眼角的/泪水——永恒......是啊！渴望我是你眼角的一滴泪水。
从西域回来，一身的倦意，重要的是身心的酸痛无法语音诠释，心灵的苦又有谁能倾诉？只有大海知道。它的声音，如竖琴一样，永远印在我的心中，我知道了那苦涩的眷恋，不是嘶哑音带所能承受，昨天、昨天，消逝了吗？它隐隐约约的疼痛犹在，分别不是爱情的终结相逢也不是爱情的延续，不能忘记深情只有掩埋在记忆中，我轻轻地吟唱我的情爱，我的梦让大海佐证吧！我此时将沉默不再有涟漪起伏也不会悸动的如孩子雀跃欢呼。
在海边，我梳理着思绪，昨天和今天，我将告诉人们一些什么？我生命的轨迹和一些隐秘？不，我不想让别人享受我生命中那些欢愉和苦涩，其实苦涩也美好的，尽管泪水那么咸、如滴血的伤口被野蜂咀嚼但疼痛是刻骨铭心的——为那不能承受之爱。
在湛蓝的海面，我幻想出航的日子，白色的风帆、流线型的舟楫，只有我们两个，我是你的船长、你是我的老大，行驶在湛蓝的海洋，不渴望有避风的港湾，没有天际和彼岸永远的行驶......行驶......
在离岸的日子也牵绊，那些不能实现的或夭折的浪漫、总萦回在眸中，想一想童年或一些叛逆，青春仅有的情思也化为忏悔的祭奠，小路上那些砾石、裸露的崖壁，几束野樱盛开，经年的枯草依旧摇曳、唱着挽歌，浪花也垂涎这凄美的和旋，我知道这是一场悲剧从第一个词开始、没有结局，我更知道大海的歌唱一首没有歌词的悲怆的呜咽为谁？为谁的谁？只有大海知道。
在西域的日子，看到草原被羊群覆盖，我想起大海中的浪花前仆后继，静静的思考慢慢的幻梦成一幅景象；一群被赶入大海的羊群被吞噬着、它们渐渐地消逝在湛蓝中，又从湛蓝的天际漂泊在西域的草原，在白云下闲庭漫步优哉游哉....
有时候一些意象或悖论就在瞬息，我到想起西川的诗《把羊群赶下大海》，当时责难这个诗人的无情和浅薄，这么无情无义的把这些无辜投入汪洋之中没有一丝的慈悲，此时，我倒是深深敬佩他的远见卓识和群而不卓了。“请把”就是还原和回归与自然，那些羊群原本就是海洋的繁衍；让我静静的想，慢慢的朗读：“请把羊群赶下大海，牧羊人，请把世界留给石头——黑夜的石头，在天空它们便是璀璨的群星，你不会看见。请把羊群赶下大海，牧羊人，让大海从最底层掀起波澜。海滨低地似乌云一般旷远，剩下孤单的我们，在另一个世界面前。凌厉的海风。你脸上的盐。伟大的太阳在沉船的深渊。灯塔走向大海，水上起了火焰海岬以西河流的声音低缓。别昨天的一场大雨，承受黑夜的压力、恐怖的摧残。沉寂的树木接住波涛，岬以东汇合着我们两人的夏天，因为我站在道路的尽头发现；你是唯一可以走近的人；我为你的羊群祝福：把它们赶下大海我们相识在这一带荒凉的海岸。”
是啊！无需诠释这些，今天就已经破解，我在西域的雪山，在昆仑山脉绵延逶迤的几千公里看到那些玉化的贝壳，森林中还有羽化的鸟儿，我想刘军先生所意向延伸的远不止这文字中的诗意，而是沧桑中那些鲜为人知的变革，跌宕中的疼痛，那永恒的执着被肢解蹂躏的众生；或许也有诗人不能言说的心底所呼唤的亟盼。
曾几何时，我也颓废过呻吟出一些苍白的情趣，有诗为证：
雾霭散去那具成为遗骸的渔船
被大海抛弃湛蓝远去
岸也崩溃旧时的灯塔和缆绳
倒挂着风筝的衣衫
只有野草和苇子摇曳私语
从浪花中惊起的
不再是鹰那些粼粼的闪烁
不再是鱼群的眼睛......
凝望浩浩荡荡的海面，我想起古人和今天的诗人“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面对大海，我不渴望在春暖花开时，在面朝大海的房子里所享受那种小资的情调；却渴望那份湛蓝的诗意和恢弘中的平淡，渴望那些点点滴滴的小溪、湖泊、河流勾勒出浩瀚又波澜壮阔的画面........我耳畔响起刘欢那首《大连之恋》，就用这首歌结束吧......
太平洋的风挽着我的手/去追赶你奔跑的身影/沧桑变幻美妙瞬间/我期待同你一样年轻
你的蔚蓝如诗如梦/你的芬芳从春到冬/我用生命对你承诺/黄金海岸耸立我们的成功
千里万里走不出爱的时空/大连是我心中的永恒/千里万里走不出爱的时空/我是大连灿烂的笑容......
2013.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