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花深深,有一种深到孤独的美,分明应了雪小禅书里的一句,“因为孤芳自赏,所以脱胎换骨”。
纵然脱胎换骨,亦无人欣赏,也罢,孤清的美,本就是银碗盛雪,沾不得一点人间烟火味的,何必要招几番俗艳的叹赏?
就像《辛夷坞》里那些寂静安怡的花儿,“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是在哪一天因风醉醒,她含了清喜在心,要细听花拆的痴缠,把一朵幽素熬成婉约的模样?
于是,含苞,悄然蕴育一颗素雅芳心,绽放,展露蕴藉委婉的美丽与诗情,至老,落一阵花香轻如雨盈满幽深曲径,谁来,撷一缕花魂缠绕指尖,听一听落花的疼,听一听花深深睡梦中的絮语?
寂静,无人,唯有山中清瘦了日月的时光,捡落花酿酒,收尘香发酵,年复一年地存放着,新酒成旧酒,汇成了潺潺溪流。
飘溢的酒香,流过这荒寂山野,能醉了,一山的草木,流云,与鸟兽,与虫鱼。亦能醉了,落花枝头,一段清幽不与人争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