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自古无茶。
清乾隆二十年春,福建武夷山脚下一个叫下梅的村子,迎来了几个操着山西口音的客人,和以往来这里的客人不同,这些山西人似乎对武夷山的奇峰秀水并不感兴趣,而是每天都在附近的茶山上走走看看,这一看就是两个多月。
终于有一天,他们向当地人提出一个请求,要购买下梅村附近所有的荒山。莫名其妙的当地人以为是笑谈,便随口开了一个高得离谱的天价,本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谁料想这些山西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并且当即从身上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银票签字画押。几年之后,这些晋商以下梅村作为起点,终于艰难地开辟了一条伟大的茶叶贸易之路……我想当年这些晋商一定会生发无限感慨:“如若山西自己种茶,我们何必舍近求远、异乡种茶呢?”
公元1958年,中国农科院成立了一个“南茶北移”的课题组,当农科专家把茶树勉强移植到山东的日照、青岛时,就再无法突破北纬38°防线,最后只能固守山东向北感叹到:中国茶叶无法突破北纬38°。并把这一结论正式写进了教科书。
当专家们种茶再不能往北时,顺势来了个“东茶西移”,试图沿着北纬37°,向西而去。并在山东泰安获得了成功。再往西时,遇到明显的大陆性气候,被迫于1978年停在东经117°。至此,“南茶北移”中断。于是,东经117°和北纬38°被中国的茶学专家锁定为“茶叶种植生死线”。
山西介于东经110°15′-114°33′,北纬34°34′-40°43′之间,外缘有连绵山脉环绕,因而难于受海风的影响;同时,又由于受内蒙古冬季冷气团的造访,由此形成了干燥寒冷的典型内陆性季风气候。
山西徘徊在茶叶生死线上,然而茶树是亚热带娇贵树种,有人因此断言:“茶不过黄河,茶难入娘子关。”南茶入晋,那是一种南北方“地域差异、气候差异、环境差异”的异想天开,还有北方碱性土壤中的pH值同样是茶的克星。南茶入晋的梦,一直压抑、恐惧在山西人心中。
倘若能让南茶栽培突破黄河入晋,让山西的乃至更多的人喝到娘子关内新鲜细嫩的绿芽,那该是一个足以改写山西茶史的绿色神话,一场刷新中国茶史的绿色革命。有人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有人在耐心突破这种质疑。
山西到底适不适合种茶?这个问题现在来回答,显得极其容易。但在10余年前,谁也没有答案。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2000年早春三月,来自山东青岛的陈厚珉,在霍州七里峪搞旅游开发时,就已经开始触摸“南茶入晋”这根禁忌线了。陈厚珉坚信:山西无茶则已,有茶便是珍品。这是一个遭遇人间冷言嘲笑的心路历程,然而又是让世人最为惊讶的奋斗历程。“唉,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个啥啊,养养神吧。”这是好心人的劝告。
2002年,陈厚珉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试种。但一冬过后,茶苗全部冻死;2003年,不服输的他继续试种,但无情的严冬再次让他全军覆没;2004年,在专家的指导下,他将种茶的防寒措施和选择抗寒茶种一起上,终于有8%的茶苗熬过了寒冬;2005年初春,阳光灿烂,七里峪的30亩茶苗全部安然过冬。从这一刻起,陈厚珉的名字被世人瞩目:山西种茶第一人!
他从古代的《茶经》延伸向现代《茶叶大典》和茶叶生物化学等著作,他饱览了农业大学茶学系的全部教科书和相辅资料,同时,他对北方的气候、环境、土壤等关联资料加以深刻研究……
经过三年的弛而不息,奇迹终于出现了。一时间,“南茶入晋”成功消息在全国诸媒体铺开,更有众多茶客慕名前往七里峪品茗。由于初搞试验,产量少,没有喝到厚民晋茶的人只好提前向陈厚珉“挂单”,来年有约。当有人提议以其他品牌全部收购晋茶时,他婉言谢绝了:“晋茶种植成功,无论在科研上,还是在社会和经济效益上,都具有非凡的意义。它应当属于山西。”
晋茶的诞生,香蕴着晋善晋美的魅力传奇,慰藉了当年晋商“茶通天下、德通天下”的宏伟夙愿,丰满了山西人重情重义、敢闯敢为的性格禀赋,将“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的故事传唱得更远。
《说文》与《易经》云:“晋者,进也。日出,万物进。”山西与茶结缘,并非一种意识的偶然,而是一种科学的必然,亦是一种观念的决然,更是一种责任的使然。
有人说,陈厚珉是山东人,并非山西人。古人云,在世谁非客?还家即是乡。也就是说,人在世间,谁不是客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的方向……
也正因如此,陈厚珉做着晋茶梦,甚至劝说女儿陈晓圆放弃自己的事业,与他一道为山西的茶而忙!
茶之缘:相约夏县泗交山
1926年,被誉为“中国考古学之父”的李济先生一行来到夏县西阴村,当手中的洛阳铲对话西阴的土地时,就注定了这是个昂着胸襟值得纪念的时刻。半颗人工割裂的蚕茧,向世界宣告:这里是嫘祖养蚕故事发祥地,这里是丝绸之路的起源。2006年,联合国新丝绸之路明珠城市评选,把运城的申报主题定为“嫘祖情”,主题词为:“西阴嫘祖养蚕,华夏丝绸摇篮。”
夏县者,古有“嫘祖植桑养蚕”,今为“全国绿化先进县”。尤其是中条山的泗交腹地,更被誉为“华北天然高山植物园”,此间“青山无墨千秋画,流水带弦万古琴”。山西楹联高手大赛冠军得主张丹薇女士有诗云:“一带风光经雨新,山行深处隔嚣尘。幽园淡远接云气,佳茗清醇似主人。叩绿已怜香在袖,听泉更爱鸟为邻。诗怀从此萦芽梦,杖履还期岭上春。”当你徜徉于这方灵山秀水之中时,你会发现,一切的开始均因它而生机……
2008年,经霍州籍原夏县县委副书记薛玉马热心推荐,陈厚珉将目光投向了热情好客的“绿色夏县”,投向了中华文明滥觞之源的中条山,投向了享有“天然氧吧”美誉的泗交河畔。经过实地多次考察,他发现这里是一个适宜大面积种茶并且能够种出原生态、高品质茶叶的好地方。2009年,他开始在泗交移苗试种茶叶;2010年试种了20余亩;至今茶园面积已发展到300余亩。
尹复兴先生诗赞:“泗交幽静赛崂山,半坡芳茗露华鲜,天地瑞气润碧透,厚民茶场起宏图,春暖枝头采萌芽,茶香高山云雾质,瑶池玉液献晋友,山西从此有茶乡,忆往昔,辗转峥嵘岁月稠,看今朝,吾辈筹划结硕果,中国茶史开篇章。”
茶香深山,涵养民生。这对于夏县、对于当地老百姓来说都是一个好项目。目前,厚民公司采取的是“公司+农户”的生产经营模式,即由当地群众自愿将土地承包给公司,由公司技术指导,集中管理,统一经营,种植茶叶。而当地老乡则由公司返聘回来,到厚民茶场打工挣钱。这样,当地老百姓除了土地承包收入外,每人每月还可以得到打工收入,实现了就地打工、就近挣钱,离土不离乡,收入更高更有保障。
相遇了必然相惜,相知了定然相爱,茶之缘,如这般约定。正是由于群众看到了茶叶种植给自己和家庭带来的致富希望,因而,纷纷自愿主动将土地流转给厚民公司,实现了公司与村民的良性互动、互利双赢。于是,一片,又一片的茶园,绿波吟风;一坡,又一坡的青山,飞扬着附近村庄采茶人勤劳致富的歌……
谈起厚民晋茶的未来,陈厚珉说,茶叶作为一种经济作物,包含着丰富的附加值,具备社会、经济、生态等多重效益,其经济效益是传统农业产值的20多倍。同时,它又与旅游业密切相关。下一步,公司计划在扩大茶叶种植面积、培养茶文化、树立茶品牌三方面下功夫。此时的陈厚珉一心考虑把茶树多引一些上中条山,为秀美泗交再添“生态树”,为贫困乡民多栽“摇钱树”。他希望,在今后山西茶叶规模化、品牌化发展的道路上,能一如既往地得到地方政府更多的关注和支持,得到社会各界更大的理解和帮助,得到当地老乡更好的协助和配合。
从2002年到今天,陈厚珉种茶十余年,经历了无数磨难。如果我们抛开从茶经济、茶产业角度考量来换位思考,他仅仅给中条山披上了一片翠绿,已是功莫大焉善莫大焉。一片茶叶,历经寒暑,荟萃山水;一种精神,磨难不屈,浴火重生。难怪有人开玩笑地对陈厚珉说道,不要说南茶入晋的历史意义,就是搞绿化,你也应该毫不惭愧地去拿一项生态贡献奖。
这番话决不是随便赞赏。因为人们知道,人类在渴望征服雾霾所表现出的急切和热情,足以舍得把赞誉颁发给一个历经十余年坚持不懈的种茶人。
中国诗词协会崔玉龙先生在《晋茶赋》中写道:“自古晋无茶,从兹始有之。破冰启旅者,齐鲁陈公也。斯人如其名,厚珉即厚民。自幼怀奇想,到老志弥坚。反弹琵琶,自信东作西成;造福百姓,敢教南茶北徙。斥巨资,耗心血,屡试屡败,屡败屡试,垂成霍山七里峪,终落夏县泗交山……国茗出新秀,茶史添华章。晋茶生,先生功;晋茶兴,山西荣。”
茶之品:内蕴绿色与健康
茶是什么呢?有人说是“人在草木间”;有人说是“人生之百态”……一个茶字,义深深,情切切,启人浮想翩翩,思绪悠悠。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我们每个人都在酿制一杯人生之茶,是清茶,还是浓茶;是甜茶,抑或苦茶……全在是否存有善之念和爱之心罢了!一个人只有使自己美,才有资格去接近美、追求美。好茶流韵,好人流芳。此时的陈厚珉,宛若这条山深处碧翠丛生的茶树,蓬勃着“品优、色鲜、味醇、韵丰”的人生姿态,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幸福着他人的幸福……
茶叶在霍州试种成功后,陈厚珉先生给其起了一个情真意切、饱含希望的名字——厚民晋茶,寓意山西产的茶叶要造福山西人民。当在厚民晋茶在泗交推广后,陈厚珉又为它起了个名字“泗交绿”。俗语讲,赐子千财莫如一个好名,泗交绿的确与这俗语同辙。她如同出生在一个儒雅之家的闺秀,既有雅号“厚民晋茶”注册于中国茶协名录,又有昵称“泗交绿”传颂在坊间巷尾。
苏轼诗云:“从来佳茗似佳人。”“泗交绿”,该是怎样的一个佳人?为了求证自己茶叶的品质,从试种成功的那一刻起,他便先后多次上太原、进北京,拜专家、访名人,请权威人士品尝,让资质机构鉴定。通过多年的比较、多次的鉴定、多名专家的品鉴,权威机构和专家认定:陈厚珉先生选取的龙井43号与云福7号的杂交品种培育出的绿茶——“厚民晋茶·泗交绿”与其他茶叶相比,有四大特点和优势。
产地“优”:茶的产地泗交平均海拔1200米,适宜种茶;远离现代工业侵袭,空气中富含负氧离子,有“天然氧吧”之称;土壤植被丰富,不含铅汞,无历史化肥、农药残留污染;水源涵养充足,水质优良;茶叶种植过程中,不施化肥,不用农药,产出的茶叶是无公害天然有机食品。
品质“高”:泗交山区空气湿度高,昼夜温差大,全年无霜期短,茶叶生长期长。因而,他们培植的是抗寒抗旱的灌木型茶叶,产量少而精,营养全在这一季茶叶上。
营养“全”:“泗交绿”是不经过发酵的茶,保持着生叶的鲜绿度和茶叶所含的全部营养,其主要营养成分比一般绿茶高出二倍以上。
叶片“鲜”:“泗交绿”茶叶叶片厚实,略弯曲,光泽细紧,锋苗显露。冲泡后汤青叶绿,茶气沁人心脾,入口鲜爽,回味甘甜,有自然板栗香味。每杯可冲五泡,五泡之后,叶片仍保持鲜嫩,可以咀嚼吞食,以充分利用茶中的营养物质。
这一切坚定了陈厚珉对自己膝下宝贝的自信,他在《沁园春·晋茶》中深情地写道:“惜金牌龙井,名高价贵;陈年普洱楼阁珍藏。一代天骄,武夷红袍,稀缺难于酬民众。俱往矣,喜后来居上,晋茶称强。”
晋茶,无需刻意雕饰,无需厚施粉黛,以“晋”字为姓氏,以“厚民”为名号,以“绿色”为情怀,以“健康”为茶心,浸润三晋5000年的文化清泉,终于跻身于中国茶文化秀妍繁茂的芳草园。
中华诗词会杨明丽女士有诗为赞:“佳人有幸晋南藏,款步轻罗碧玉妆。采撷条山灵秀气,融收泗水暖馨阳。盈盈笑意迎宾客,淡淡情怀泽故乡。踏破铁鞋何处觅,清茶一盏满庭芳。”
如果把“厚民晋茶·泗交绿”看作是一种经济作物,它正不断地增加着地方和茶农们的收入;如果把它看作一种健康时尚的饮料,它正悄然地改变着人们生活的方式和理念;如果把它看作是一种文化现象,它已深深融入了山西人的血管末梢和性格禀赋当中了。
厚民晋茶,厚德载物的生态佳茗,福泽苍生的健康知音,礼仪天下的山西名片,和通世界的中国使者!
茶之季:唯有谷雨正当时
春到谷雨,喝茶养生正当时。有联赞曰:“诗写梅花月, 茶煎谷雨春。”民谚曰: “谷雨谷雨,采茶对雨。”明代深谙茶理的许次纾在所撰的《茶疏》中谈到了采茶的时节:“清明太早,立夏太迟,谷雨前后,其时适中。”这一点,对于地处北国的厚民茶园来说,最为合适不过了。
北宋文学家范仲淹诗云:“轻雷何好事,惊起雨前芽。”静谧在茶园里的茶树,厚蓄了漫长冬季的营养,吮吸谷雨滋润,期待绽放一场春之花事,萌动的茶蕊依次苏醒,娇羞的茶瓣次第舒眉,宛若丛丛绿色的云朵,空气中也流淌着一股浓馥的生命气息……
谷雨茶,坊间也称之为谷雨尖,以其色泽、香气、口感,被视为茶中之珍品。最受品茗人追捧的便是谷雨茶独特的“旗枪”、“雀舌”了。一芽一叶的茶泡在杯中像展开的旌旗,被称之为“旗枪”;一芽两叶的则像鸟雀的舌头,故称之为“雀舌”。一位名叫阿尔贝蒂的西班牙诗人,第一次喝到了中国谷雨茶,青绿的茶水比他的爱情更加纯粹,甚至让他忘记了心爱的姑娘,这位诗人抬头望着西班牙的月亮,可是低头写下的却是这“旗枪”和“雀舌”了……
泡一壶谷雨尖,品一杯泗交绿,便可以尽揽春色,将万绿萌动的中条山全身受用。新绿,嫩芽,在杯中舒展,炫舞,水乳交融,渐渐沉入杯底,一种熟炒板栗的清香扑鼻而来。闻之品之,宛若咀嚼佳蔬,味蕾润春。让你在瞬间体会到天地间刚刚苏醒的那份清明与和畅,如同重新回到山峦上、峰谷尖,回到一丛丛的茶树上,回到沾满露水的清晨,回到若有若无的薄雾里……这样的茶当是郦道元的水经之注,是庄周梦蝶的管弦丝竹,是唐诗宋词的音韵魂魄,是儒禅远世的清心薄欲了。
茶,嘉“木”者,以“锅炒杀青”,属“金”;煮茶用“火”;冲泡用“水”;以陶或瓷盛之,属“土”。一茶中“金木水火土”皆在,阴阳五行兼容。故饮谷雨茶,最能清火、避邪、明目,香而不浮,爽而不浊,能以茶驱腥气、以茶防病气、以茶养生气。《神农本草》中记载:“久服安心益气,轻身不老。”与陆羽忘年交的释皎然在题为《饮茶歌诮崔石使君》的诗中写到:“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寰宇。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从古至今,诗人对谷雨茶的褒扬多姿多彩,用春风之笔蘸着鲜艳茶露。宋·黄庭坚:“未知东郭清明酒,何似西窗谷雨茶。”元·元好问:“一瓯春露香能永,万里清风意已便。”明·文徵明:“寒灯新茗月同煎,浅瓯吹雪试新茶。”清·严虞惇:“谷雨新晴采露芽,清泉活火试瓯华。”清朝“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写到家乡的谷雨春茶:“正好清明连谷雨,一杯香茗坐其间。”
夏县作协常务副主席景丽娟女士在《厚民晋茶》诗中写道:整整一个下午/我们沉浸在王家河的故事里/听陈晓圆细数/崂山绿茶和大涧口的海拔//唇齿之间/努力辨识着/南茶的味道和晋茶微微的苦香/同时期待那/盈盈地/躺在玻璃杯底的珠玉/幻化为聊斋里美女//谁说晋茶没有历史/七十岁的厚珉/怀有一颗倔强的/感恩的心/将一头雪霜/撒向蜘蛛岭的/云雾中/连苍天都感动了/岭上开遍哟/泗交绿……//这可爱的泗交绿/是浸着书香的/晋茶的乳名/是老先生膝下的宝贝/如意/家珍/碧玉/和心中期许了/许久的/精神山水……”
且饮一杯“泗交绿”吧!听着催生百谷、泽润大地的雨声,看茶烟聚散,细品心中的宁静致远。恰如当代作家苏叔阳所言:“饮一口这暖暖的谷雨茶,就像整个春天就在自己的身边,身体卸下了冬天所有的寒冷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