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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摘]那条弯弯斜斜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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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不可复制的童年。童年是一个人成长不可或缺的养分,童年也是人生最温馨最美好的回忆。这不是在写小说,这是曾经的实实在在的生活。我怀想童年,我忘不掉那条弯弯斜斜的老街。——题记



那条老街,弯弯斜斜,从村庄的东北角,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村庄的西南角。它犹如一把旧木匠扯开的折尺,又像一个拉长的大写的“之”字。这条记忆中的老街,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不要说老街的大致轮廓,就是街两旁的一家一户、一草一木和家家户户草木般生活的平常故事,都会如电影镜头里的画面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地呈现出来。

这弯弯斜斜的老街,属于豫东平原贾鲁河畔一个堤湾里的村庄——老祁堂。老祁堂是中州大地上一个极其普通的村庄,一个“老”字足见其悠久的历史。据说贾鲁河的“贾鲁”,是我国元代工部的一个管水利的大官,是他主持开挖了这条河。但要追溯起来,这条河历史更为久远。在我们这里,从前的乡人都叫它“小楚河”。楚河,又名“鸿沟”。相传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邦的分界。都说现在我们象棋里的“楚河汉界”,就来源于此。这“祁堂”本应该是姓“祁”家的祠堂,可自我记事起,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祠堂。村里人全部都姓徐,连一个姓祁的人也没有。据我父亲讲,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有一个姓祁的老头,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发黄水,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记得当时,祁堂村共有三个村民小组,也就是三个生产队。按居住分为东中西三个队。这条倾斜的老街恰巧把三个队连在了一起。 老街就像一条河,它可以看作是村北东西大道的支流。说它是“支流” ,因为村北大道向西通过河上的一座小木桥连接着进城的路;向东经过大队部和小学校通向了原来叫“公社”的镇子上。不仅如此,还因为按照乡下多年的老规矩,只有东西或南北向的正街才算是主街;相对地来说,才能称得上是干流。但说句老实话,这倾斜的老街平日里的流量并不小。村中下地干活和出门办事的人流,一律都从这里涌出,当然也就少不了所谓的“车水马龙”。因此,老街不但是村内沟通的主渠道,也是村人走向外面世界的通道。



老街的出口正是与大道或者说“干流”的汇合处。站在街口望去,大道北边是一个方形的大池塘。池塘里的水又深又清。微风一吹,绿水荡漾,波光粼粼。水面上常有鸭子和白鹅嬉戏。池塘边绿柳婆娑,婀娜多姿。靠塘的西岸,是老街自然延伸出的一条小径,它是乡民们洗衣、洗澡等日常生活或孩子们水边玩耍时用脚踩出来的。小径曲曲折折,光光亮亮,两边长满了靑青草。小草绿莹莹的,经常开着些各色各式的花儿。草丛里,时常有蚂蚱、老扁跳动;当然,还有青蛙和蟾蜍。

塘的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夏天,碧绿的芦苇丛中有飞的轻快、叫的特别好听的鸟儿;秋天,洁白的芦花盛开,很容易让人想起晶莹飘飞的雪花。在幽静的芦苇深处,泥水里有着光脚丫使劲一踩清凉凉的、用手一抓滑溜溜的、上锅一煎挺好吃的泥鳅。池塘的上沿沟沟壑壑、高高低低,像河岸的小岛,只住着一户人家。柴门,篱笆墙,低低的垂柳,——那是“红军”家。它可看作是老街的门户,也是整个村庄的瞭望哨。“红军”的老爹,我们都叫他“长明”老伯,有时也喊作“明伯”。据说他早年当过兵,是不是“红军”我也说不清,只知道他会些武功,年龄大了,经常在坑塘边放羊。

大道的南面,也就是老街的左端,是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的大坑,只是水没有路北池塘里的深。坑里面种满了荷花。圆圆的碧荷浮在水面上,叶叶相连,像一张绿色的大地毯油光发亮;其间点缀的或白或红的荷花正如绣在地毯上的美丽图案。大自然中黑色的精灵——小燕子,饶有兴趣地在这碧绿的荷叶织成的毯面上飞来飞去,大概是在衔泥筑巢吧。有时候,它们飞累了,就停留在路边架设的电线上驻足观看。

在这坑和街之间,是一块狭长的空地,它早被村里下雨积水冲刷得沟沟壑壑,上面经常长着些野麻和高棵或长秧的杂草。后来,人们砍了些槐木条插上,不久就长成了一片蓊蓊郁郁的刺槐林。每当槐花盛开的时候,一嘟噜一串,洁白晶莹的槐花,清香四溢,引来了无数辛勤的劳动者——蜜蜂。在这块空地路边较为平坦的地方,还建有一处厕所,男的向外,女的靠里,那是专为上下学的孩子和来回的行人准备的。

空地的前面是村东大院,当时是属于东队里的。“空地”一段,严格意义上说还不能称为街,只能叫做路。这村东大院才是老街左边真正的开端。说是大院,其实四周并无围墙,只是靠后一绺有七八间青砖地基、土坯墙、瓦传檐的起脊房,麦茬缮的顶盖上落满了柳叶。从东向西,依次分别为保管室(仓库)、牲口屋和村公所(集\会的地方)。靠前是一排稠密而四季常青的灌木丛。大院东西各配有厢房。东边挨着坑的是机房,里面有台黑色的浑身油腻的十二马力的机器,是撅着屁股咬着牙用摇把狠劲摇、冬天里需要燃火加热、打着后“咚咚咚”地冒黑烟的那种。靠里面还有一部旧水车,南山墙下横卧着一台待用的水泵,水泵边堆放着盘好的胶皮管子。

西边邻路的是磨房。磨坊分为两间,对着门垒盘石磨,在屋里东南角结有蛛网的木窗棂下是一个用于罗面的大锅,大锅里还放着两根光滑的支撑面罗的木棍。磨坊外有棵合抱粗的大柳树,树身开裂处的凹槽里木质已经糟透,常有蚂蚁和小虫子爬动;但饱经风霜的老柳却依然枝繁叶茂。白天,细碎的阳光照下来,地面上斑驳的柳影像一幅美丽的水墨画,煞是好看;夜晚,在月光下我不止多少次地和小朋友一起在这大柳树下摸蝉蛹,或玩一种叫做“老鹰捉小鸡”又叫“杀羊羔卖羊皮”的游戏

记得当时站在老街上,经常就能清晰地看见牛犊的拱奶和老黄牛摇动尾巴驱打蚊蝇的情景,经常就能听到老牛的“哞——,哞——”的长鸣和驴子翻滚后“哼哈哼哈”的大叫。麻雀不时地蹦跳着从屋檐下飞到院里的场地上觅食,听见这响动或叫声警觉地一“哄”而四散开来。有的飞回到房顶上,有的飞到了柳树枝上,有的飞过灌木丛,飞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关键词: 游戏 电影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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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15-06-10
我怀想童年,我忘不掉那条弯弯斜斜的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