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雪,大到出奇,即便是在东北待了N年,也深觉罕见。
那一年,我离开家,离开父母去了另外一个城市,风雪因我的离开构陷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仿佛在跟我说,离开容易回来难。
真的,就好像是电影里一些桥段,你悲伤的时候天空一定下雨,而我的天空是雪。
那雪,一直到膝盖处,你站着不动,能感觉到零星散碎的雪侵入鞋里,彻骨的凉。
一旦被浸透了,便没有了任何的禁忌,一股脑的钻进来,冷的特别的想哭又欲哭无泪,
有时候过了那种想哭就哭的年纪,哭都成了一种奢侈。
拧巴的脾气从来不看天气,就非要跟天斗,就非要回家找妈妈,无视LG的好言相劝,
临走还给LG写了一封简短的留言,意思大概就是后果自负啥啥滴,非常仗义的把LG的责任全免,
在没膝的雪地里淌着去了车站,与其说是淌着去,其实就是连滚带爬,
等到了车站,真的就是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最最悲催的是---全线停车的告示在风雪中矗立着,严肃而又高冷。
只有几个眼神游离,身形摇摆的人在风雪中小声的拉着黑车生意,“还有两位,人到就走。”
我心一横,问那个小眼睛的男人,一位多钱?那位看看我说:“不回价,260。”还有零有整的,
生意做得特别地道,你凑不了300,你也不可能给250,艾玛,还遇到了懂得心理战术的的哥。
我一抬腿,刚要上车,身后就窜出一个人来,说时迟那时快,连人带包就被按住了,
我还想呢,这是遇到拦路抢劫的了,不仅要钱连人都要,我连踢带踹,连掐带咬,一身的本事全用上了
那人也不吱声,就任由我折腾,累得我半死之后,才看清是LG,
最终也没能回去家,那一年,风雪路上,LG让我深刻的明白,在这个城市,他也是我的家。
雪,留下了一层素墨渲染的薄凉
我在心里搭建了一座念远的别苑,
为了想你
一路上,心花次第绽放
我原以为,我可以逃出二月的封印
赶一匹快马,向春天疾行
风雪幻化成萨克斯,在回家的曲调里
一声鹃啼,桃花湮染了画屏
那年,风雪路 挥动一把温暖的鞭绳
一个泪中带笑的女子,
甘愿奔赴,有你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