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的“北京一夜”,那段“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吟唱得情思怅然。

据《北京琐闻录》记载,明朝万历年间,年轻的张氏夫妇,在北京新街口以南的地方,买了20多亩地种菜为业。后来,他们又种起了牡丹、芍药、荷藕等。慢慢地,这个花园有了名气。文人墨客纷纷来此赏花、赋诗。于是就有了“百花深处”这个风雅的名字。后来张氏夫妇过世了,花园也逐渐荒芜了。现在连遗迹都找不着了,但“百花深处”这个名字却流传下来了。
老舍这样描写百花深处:“胡同是狭而长的。两旁都是用碎砖砌的墙。南墙少见日光,薄薄的长着一层绿苔,高处有隐隐的几条蜗牛爬过的银轨。往里走略觉宽敞一些,可是两旁的墙更破碎一些。”

百花深处胡同16号——大名鼎鼎的百花录音棚所在地,这是北京最早的几个录音棚之一。想当年,《北京摇滚》出自于此,唐朝的《唐朝》、张楚的《姐姐》、何勇的《垃圾场》也出自于此。而那一年的夏天深夜,才思枯竭的陈升也是从百花录音棚出来,微醉,成就了《北京一夜》。
这个胡同可能从未有过如它名称那样的意境,但给人们带来了悠长的想象。陈凯歌的一部短片“百花深处”,也许在一些人眼里片子不是特别出色,但在北京人能感受到电影传达出深深的伤感,竟让人不敢再看第二遍。
而这种伤感也许只有老北京人才能读的懂,心灵会被触碰,会产生共振。
04年拍摄的《百花深处》是十分钟年华老去的最后一章。看到冯远征手拿房檐上的风铃愉悦的奔跑向大槐树,几个年轻的搬家工人也好像在日暮的微光中依稀辨识到曾经老北京百花深处胡同的那一座座古朴的四合院,以及那上面建筑的人格精神。
拆了什么都拆的面目全非,以至于最正宗的北京人竟然都会不辨老家方向,在这座越加现代化的魔方矩阵里茫然若失,冯远征演的是个疯子,是个迷失在新旧交接时代里的疯子,故土被夷为平地,曾经被珍视的一切物事精神都渐渐隐没在所谓的现代化城市进程中。
看似个性的建筑在林立城市中显得那么面容模糊,一切精神性的东西随着物质的被掠夺被倾毁而变得居无定所,四散奔逃。

清风摇曳,大槐树下,一阵阵远旧的叫卖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摇椅上竹茶几摆着散落的棋盘和冒着温气的茶壶,日暮西斜,城市的兴盛的背景下,是这样一幅幅没落了的胡同景致。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去的,就像百花深处的四合院就像四合院房檐上下雨时叮当作响的风铃,随风而散了……
走进了百花深处胡同,身边偶尔会有响着车铃的自行车通过,不少胡同人还是喜欢将衣服被褥晾晒在大街上。一只柴狗新奇地望着我,抬抬腿方便后便跑进了院子里,有些院落也会种些小花在园子珍贵的土地上,我往深处走了走。但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勾起无数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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