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余生平,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今当黍熟黄梁,车旅蚁穴,当作如何消受?遥思往事,忆即书之,持向佛前,一一忏悔。 ——张岱
1996年,一个叫白宝山的悍匪震动着中国社会的神经,有印象的人回忆起来都要长叹后怕。这个亡命之徒抢枪抢劫,先后杀死五名警察、打伤八名,更罔提其他折损在他手上的其他性命。
而这一年,他的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女人——谢宗芬。谢宗芬跟着他流串作案,眼见他的残暴不堪、草菅人命,却依旧包庇他、顺从他,甚至为他亲手缝制装枪的袋子......
1998年,谢宗芬作为白宝山一案的共犯,被判处12年有期徒刑。如今她早已刑满出狱,她是否已经在忏悔中换得了生活的平静?
大图模式一、人生若只如初见
谢宗芬,1957年出生在中国四川省。因为是家中独女,她即受父母的宠爱,也因此养成了千依百顺、柔和软弱的性格。成年后,应父母要求,她嫁给了一个平庸无奇的男人,育有一双儿女。
也许是因为谢宗芬的心底压抑了多年的叛逆终究爆发,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像死水一般。1996年,她狠心抛下丈夫子女,一人到北京去打拼。一开始,她只能在路边摆地摊,也因此认识了一个很和善的大娘,大娘对她很好。
大娘有一个儿子从新疆刑满释放,回到了北京。这个人,就是刚刚在狱中坑杀了两名狱友却未被发现的白宝山。谢宗芬认识他前,他已经打死、打伤数名哨兵,抢得了一把枪。但这些,谢宗芬一开始都不知道。
大图模式大娘常常邀请她到家里吃饭,一来二去,谢宗芬和白宝山就认识了。在谢宗芬的眼里,这个有着牢狱经历、不善言辞的高大男人,比四川老家那个木讷平庸的丈夫更有气概,很难不对他有好感。白宝山也认为这个来自四川的漂亮女人,足以抚慰他孤独的身心。两人暗送秋波,彼此心知肚明。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白宝山的母亲让白宝山送谢宗芬回出租屋。在那个暴雨夜,他们确认了彼此的情人身份,从此同居。但都说良辰美景,这样的暴雨仿佛暗示了这段感情将不得善终。男女初见的时候都将自己伪装得很好,所以才初见惊人,所以才在后来日夜的折磨里,悲叹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二、从旁观者到帮凶
“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白宝山伪装得再好也抵不过朝夕相处的体会。谢宗芬不止一次察觉到白宝山的异常,他生性残暴,稍有不顺就毒打她。一方面,谢宗芬害怕极了,不敢反抗;另一方面,她确实爱着这个男人。
直到有一次,谢宗芬看到了白宝山藏着的枪。她的心底掀起了巨浪,她知道,日后她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深渊,稍有不慎,她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在白宝山一次次的毒打下,谢宗芬能做的就是比顺从还要顺从。
大图模式渐渐地,谢宗芬不再是白宝山犯罪活动的旁观者,她越来越多地参与其中。1996年8月的时候,白宝山就带着她到四川老家买枪,未果。12月,白宝山在北京德胜门枪杀一名女摊主,抢得六万余元,然后把枪和钱埋起,走时甚至还不忘给谢宗芬买了一批袜子。
过后不久,他就带着谢宗芬到现场取枪取钱。谢宗芬甚至亲手缝制了装枪的袋子。
但是这件事情太过恶劣,那段时间风声很紧。过着这样刀尖舔血的生活,谢宗芬心有戚戚。她希望白宝山拿这些钱做些正当生意,于是貌似无意地和白宝山说:“听说现在新疆那有很多人在做生意。”但是谢宗芬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一句话,把白宝山这个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得更彻底。
大图模式三、何如当初不相识
1997年春节后,白宝山带着谢宗芬踏上了新疆石河子市——这个他曾经服役十余年的地方。谢宗芬不知道,他不是到新疆做生意的,而是去犯下更滔天的罪行。
1997年8月19日,白宝山和吴子明在边疆宾馆入口处抢劫现金人民币约140万元,打死7人,伤5人,这一起案件成为了轰动全国的特大抢劫杀人案。事后白宝山为霸占抢来的钱财,和谢宗芬一起在天山杀害吴子明。这一切谢宗芬全都有目共睹,了解每一处细节,但她始终保持沉默,因为她已参与其中。
吴子明早知有此劫难,将白宝山和谢宗芬的住址交给了弟弟。但这个时候,白宝山和谢宗芬正沉浸正在即将暴富的狂欢中,全然不知警察已经盯上了他们。
大图模式在新疆大学旁取钱的时候,谢宗芬或许察觉到死神正在她的身旁游荡,她表现得异常温顺。回头的时候,她隐约看见白宝山阴冷的目光和细微的准备动作,她:“你这是要杀了我吗?”,白宝山看着这个和他有着露水姻缘、从来千依百顺的谢宗芬,最终还是没有痛下毒手,说:“我杀了谁也不会杀了你。”事实上,旁边就是他早已为谢宗芬挖好的坑穴。
两人把一百多万拿走后,匆匆赶回北京。白宝山分给谢宗芬11万,还允许她回四川老家看孩子。谢宗芬拿着钱“衣锦还乡”,那段日子好不热闹。在四川老家的这段时间,谢宗芬豪气地花费了三万多元。
逍遥法外的日子不长,很快两人就伏法了。多疑的白宝山还以为是谢宗芬告发了他。最后,白宝山被判处死刑,谢宗芬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在白宝山被执行死刑前,他和谢宗芬有过一张合影:他满脸麻木、目光呆滞,而谢宗芬泪流满面。也许,她害怕白宝山是真的,她深爱白宝山也是真的。
大图模式后来谢宗芬历经三次减刑,出狱那天正是她48岁的生日。有人问起她对白宝山是什么感觉,她说:“我只是恨他不听我的话。”谢宗芬也许以为,白宝山能改过自新,与他这话却等同天方夜谭。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何如当初不相识。
出狱后,谢宗芬无颜面对家乡亲人,拒绝返回四川。她和狱友一起,又回到了那个她曾犯下罪行的城市——新疆石河子。在那里,她改名谢玉敏,过上了新的生活,而后默默无闻。也许,她用她的努力向这座城市忏悔着;也许,她又返回了四川和儿女共享天伦......往事已逝,就不要再去打扰老人了。
大图模式结语
无可否认,谢宗芬遇上白宝山是一生的悲剧,他带领着谢宗芬经历的那些腥风血雨、残暴罪行,也许要让谢宗芬穷尽余下的光阴去消除由此而来的恐惧和悔意。确实,如果谢宗芬不曾遇见这样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她的生活将平常如故,在细碎中也许有幸福的生长之地。
但是,谢宗芬也不是全然无辜的。她一句话激起白宝山更大的犯罪欲望;她眼见白宝山的罪行,知道所有细节;她甚至亲自参与了抢劫杀人等犯罪行为;她还挥霍着沾着受害者血液的金钱,如同是她辛勤劳动而得一般......桩桩件件均是铁一样的事实,无从抵赖,而谢宗芬也为她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希望更多像谢宗芬一样的柔弱女子,不再步她后尘,要擦亮眼睛以防识人不明,要有坚定的信念去捍卫自己心底可贵的温柔,要热诚地去工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