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大唐精锐的陨落——香积寺血战（1、缘起）

公元757年，唐肃宗至德二年，此时的安史之乱已经进入了第三年。叛军在接连攻下了洛阳和长安。间接逼死了高仙芝、封常清等名将。把天子李隆基等人赶到蜀地。势头一时到了顶点。

不过唐军在南阳和睢阳分别挡住了叛军，让叛军难以深入荆襄和淮河流域。保住了唐朝的钱袋子和粮仓。在安史叛军的后方，朔方军的郭子仪和李光弼一直从太行山东出骚扰河北的州郡，加上很多河北地方州郡并不是真心投降，在官军声势打起来后又回归了朝廷。尽管叛军占据了两京，但是李唐做了140多年的天子，人心还是向着官军的。安史叛军在河北和关中江淮来回奔波去灭火也到了强弩之末。

对于肃宗李亨来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来自安西、北庭都护府的边军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已经赶回到了陇西。这批百战老兵常年在西域和突骑施、阿拉伯帝国鏖战不仅战力彪悍，而且还对骑兵对战很有心得，可以克制叛军的骑兵的冲击。

平叛策略

尽管丢掉首都对唐朝失分很多，但是天下人心还是向着李唐。此时的两京反而成了累赘，尽管叛军占据了两京，但是长安洛阳有着大量的人口，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资。原本就需要通过运河输入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安史叛军需要分别在长安洛阳驻防大量士兵，当时在长安就驻扎了10万叛军。这一年在关中、河东、河北和江淮已经四处起火了，叛军维持着这么长战线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李泌提出了骚扰叛军后方，待叛军疲敝直捣黄龙的策略。

李泌的战略是不急于收复两京，时间是在朝廷这一边的。而是继续在关中牵制大量叛军，郭子仪出河东、李光弼出井陉口，不停的在叛军身后搞事情，让叛军来回奔波，待时机成熟直取范阳的战略。

“天下大计，非所知也......陛下无欲速，夫王者之师，当务完全，图久安”

坚守平原孤城的颜杲卿都让安禄山焦头烂额，叛军的基本盘只有半个河北，河北很多地方都在起事。郭、李两路大军是战力强大的河东军、朔方军和安史叛军不相上下。这一年多在山西和河北屡屡击败叛军。若能拿下范阳，回头再打长安、洛阳就容易多了。而且河东、朔方军在河北作战离着山西基地也比较近后勤压力不大。只要再持续一段时间的袭扰，叛军的后方肯定不稳。

而且叛军占优势的时间内，一直劫掠财物运往范阳根本没有占有天下的意向。李泌的策略就是要斩草除根。

但这项直捣黄龙的战略并没有被执行下去。此时唐肃宗思量很久还是选择了先收复两京。收复两京还于旧都当然能取得大量的政治加分。不过安史之乱并不是几个胡人的反叛，叛军在河北是有很深群众基础的，甚至不少汉族大族和知识分子也加入了叛军。尽管在长安有10万叛军精锐，但是河东河北还有超过20万叛军。即使两京被拿下，安史叛军退回的幽州老巢这样补给线缩短，叛军回到主场作战。后面的战斗不一定轻松。所以李泌一直建言要拿下河北，让中原关中的叛军成为无水之源。

肃宗的思量

直捣黄龙的好处，肃宗不是傻子当然是清楚的。目前叛军在千里战线上来回奔波又不得民心以一州之力对抗天下。官军只要在保持这样的压力一两年，大概率能达到李泌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设想。但是从肃宗的角度看，朝廷确实有时间可以等，但是他不能等太久。

李亨这个皇帝啊，上位的太不容易。他是皇三子皇位原本也轮不到他，但是玄宗宠妃武惠妃为了废掉太子让自己儿子上位算计了玄宗立的第一位太子，玄宗一时脑热一天之内处死了自己三个儿子。但是事后并没有立武惠妃的儿子而是立了李亨。

坐上储君后，宰相李林甫和后来的杨国忠一直找他的麻烦。（背后肯定得到了玄宗的首肯，用相权平衡太子的势力）。李亨的太子之路一路坎坷，李林甫还一度掀起了谋逆案，把堂堂太子逼得和自己老婆离婚。李亨在外朝的亲近之人王忠嗣郁郁而终、皇蒲唯明也被废杀。

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门开了一个好头。从唐高祖开始太子李建成；高宗的三个皇储李忠、李弘、李贤；中宗李显、睿宗李旦坐了几年皇帝又被老娘武则天废掉；中宗李显的太子李重俊被杀；玄宗一天之内杀三子。李唐开国这一百多年一串的皇储不得善终。难怪李亨做皇储时头发都愁白了。一直处于这种紧张的政治氛围里，李亨小心翼翼的为人处世。直到安史之乱的爆发才觅得机会。终于在马嵬驿兵变后带着一队人马去摆脱老爹，没有经过玄宗同意提前在灵武登基称帝。

玄宗尽管被退休了，表面也默认了事实。但是他岂能轻易放下权柄。不久还来了个骚操作把十几个儿子以领兵勤王的由头分封到各地去了。就是要分肃宗李亨的权。在安史之乱的第二年，永王李麟就在江南反了。唐军不得不再次分兵去江南先平叛。

李亨到了至德二年时，自己的压力相当大。尽管此时基本稳定了大局，但是老爹的影响力还在，这么多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需要马上搞定一件大事加强自己的继位合法性。那还有什么事情比收复两京更能提振自己合法性的呢。

另外一个说的不多原因是此时不论玄宗还是肃宗对于边境的节度使已经不信任了。李泌提的让朔方、河东军长时间骚扰安史叛军身后。让肃宗李亨觉得有让地方做大，养寇自重的隐患。他不愿意再有第二个安史之乱。何况757年1月安禄山被自己儿子宰了，肃宗觉得机会来了，可以一战定天下了。

两战长安，血流成河

至德元年，唐军定下了收复长安的计划。当时的唐军从陇西进入关中，大军集结在凤翔，此时唐军收拢了潼关战败后逃回来的官军，郭子仪从朔方带了部分边军，但是大部分唐军是关内行军营的部队。这部分部队大部分是新招募关内的良家子弟，只能说有战斗热情，但是战斗力不行，尽管人数不少，但不是叛军的对手。第一次收复长安的战役就这么闹哄哄的开始了，更要命的是指挥房琯是一个不知兵的文官。

唐肃宗至德元载（756）冬，唐军来到咸阳西侧的陈涛斜跟安史叛军在这里作战，大外行房琯可能是看兵书看傻了，居然凑了2000辆牛车当兵车。这些牛车一开战就被叛军的锣鼓和浓烟吓得四处乱窜，把己方的阵型也搅的稀烂。

不到一天唐军四五万人几乎全军覆没。

官军惨败的消息传开，被困在长安的诗人杜甫痛不欲生，留下“悲陈陶”诗一首

“

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陈陶泽中水。

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军同日死。

群胡归来血洗箭，仍唱胡歌饮都市。

都人回面向北啼，日夜更望官军至。

”

至德二年（757年）年二月冬，在朝廷文武官员的陪同下，李亨冒着凌冽的寒风，来到长安西部的重镇凤翔，鼓励前线的战士。此时安禄山已经被儿子杀了，李亨迫切的希望拿下首都。甚至下令从河东前线召回了郭子仪的部队。

郭子仪的部队刚离开，河北的叛军就连续拿下几座反抗的城市。加上江淮又聚拢了18万叛军围攻睢阳。李亨刚刚做出收复两京的决定。天下局势就反转了，叛军气盛，现在已经没时间走回头路去河北袭扰叛军了。

来到关中的郭子仪原本是想先出奇兵拿下潼关，达到困住长安叛军的目的。但是潼关易守难攻，叛军战斗力强悍。郭子仪的朔方军一天之内就报销了1万人，3名大将被阵斩，只有仆固怀恩只身逃回。郭子仪没办法只能去和肃宗在凤翔的大部队汇合。

不久之后，陇右、河西、安西的大军也奉命集结于此。第二次长安战役很快打响了。不久后，郭子仪千里迢迢，从河东赶来凤翔，领受皇帝的命令，走马上任天下兵马副元帅，全权指挥收复长安战。

出征不久，郭子仪便在西部的白渠，以伏兵击败了叛将李归仁。

不久后，两军在清渠开始隔河对峙。整整七天过去，都没有前进一步。第八天叛军突然后撤，唐军全军过河，阵型未稳时。突然发现叛军没有进程而是杀气腾腾的列阵，而隐藏在东侧的9000叛军骑兵杀出排成一字长蛇阵想海浪一样冲过来，接近唐军时又变换队形从唐军的南北两翼突击，很快杀穿了唐军的中军。

官军在此战中被杀的溃不成军，军用物资和装备都丢失殆尽，郭子仪拼了老命，和大将仆固怀恩亲自率军断住后路，才保住了这支军队。

被打的这么惨，郭子仪应该是被罚的。但是郭子仪没啥事，后来还是指挥了后面香积寺之战。

叛军的具装骑兵装备精良，身经百战，还有不少从幽州招募的契丹、奚族骑兵。属于这个时代最强战斗集团。

唐骑兵除了有骑兵常有的明光甲、团牌、啄缒、斧钺、搭索、中角弓、角弓 弩、漆枪等，还有独具特色的唐刀。唐刀有仪刀、横刀、鄣刀与陌刀四种，后三种皆是军刀。

郭子仪这种老油条应该不会这么蠢的去钻叛军的圈套。下命令渡河的人应该是太子李豫，即后来的唐代宗。此时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的上司。此时的太子李豫30出头，属于热血青年。特别想拿下长安建功立业。所以看到叛军示弱就马上下令全军出击了。结果被狠狠教育，自此之后太子识趣的做了甩手掌柜。为尊者讳，后面史书就不好把代宗这次孟浪写到史书中去了，郭子仪就此背了锅。

不过这2次失败也统一了认识，唐军全军都对接下来的决战做了心理准备。叛军不是乌合之众，战斗技巧和战斗意志都非常强大。接下来的战斗只能硬碰硬的比拼。唐军此刻没有克制叛军重装骑兵的部队，于是肃宗只能向回纥借兵。太子李豫还和回纥叶护太子结为兄弟。当然外援不是没有代价的，肃宗答应长安城破后“土地人众归大唐，币帛子女归回纥”。

除回纥以外，阿拉伯的雇佣军，西域藩国的士兵也陆续加入了对战。

香积寺

历史终于聚焦于香积寺，决定大唐生死的命运之战就要开始了。

两次惨败让李亨、李豫父子深刻感受收复两京的不易。而此时也没有执行李泌策略的时机了，唐军不能再败。修整的唐军一直等到回纥的骑兵、西域的雇佣军到了才正式开拔。前两次战败叛军利用精锐骑兵把唐军的阵型冲的七零八落。长安西部的平坦地形实在太利于骑兵的发挥。郭子仪为了限制叛军的骑兵精心选择了当时长安西南部的香积寺。这里长安附近少有的有起伏的地势。

此刻，血战在即。

列阵

757年9月唐军准备完毕，为了最大程度限制叛军的骑兵，郭子仪选择了香积寺作为交战地点。唐军开拔沿着渭水南岸向长安西南的香积寺进军。唐军一路走的很小心，叛军的斥候也在不断侦查骚扰。这次双方都明白了接下来的战斗是刺刀见红的决战。

十几万唐军来到香积寺，队伍绵延30里。香积寺附近南高北低，叛军进攻时要仰攻，唐军列阵于此，准备迎接来日的血战。

唐军收拢队伍，整体向着北方列阵。吸取了前两次战败的教训，唐军加深了纵队的深度。直接面对叛军前锋的是李嗣业率领的安西北庭军，安西军在西域多次面对重骑兵冲击经验丰富，而且他们还有一支压舱石的部队陌刀兵位于阵列最后。中间是郭子仪带领的朔方军，最后是从哥舒翰的副将王思礼的关内行军营的部队，这支部队战力最弱，放到了最后。仆固怀恩带领4000回纥骑兵来到了唐军的最右侧，防止叛军骑兵冲击唐军侧翼。唐军左翼靠近沣水，比较安全。

叛军

这一战安史叛军同样没有固守长安，而是倾巢出动。10万叛军列阵长安西南直面官军，由于之前分别在潼关和长安西郊打败官军。叛军的士气极为高涨，正准备一战消灭官军主力。叛军的指挥者是安守忠和李归仁。叛军的精锐骑兵隐藏在军阵左翼，准备时机一到做出致命一击。

舞台已经搭好，双方也没有太多秘密可言。长安西南的香积寺将迎来有史以来最血腥的一天。

开战

双方准备就绪，清晨的阳光洒在双方将士脸上，很多人将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交战的双方：

唐军主力全出：安西、北庭、河西、朔方、回纥、大食、于阗、吐火罗共计15万人。

叛军：曳落河，范阳、卢龙边军10万人。

唐军将帅：郭子仪、李嗣业、仆固怀恩。

叛军将帅: 安守忠、李归仁。

双方的主力都是在边疆战斗多年，经验丰富的边军。拿着一样制式的铠甲和武器，操练着同样的队形，沿袭着同样的打法。

战斗一开始没有太多试探，范阳边军为核心的叛乱者，大将李归仁率领数万由契丹-突厥-范阳汉人组成的精锐骑兵，首先猛攻李嗣业的安西-北庭步兵。

安西-北庭的军阵站位，最前方是盾兵和长枪兵，迎接叛军的冲击，在后是弓箭兵用持续的箭雨冲击叛军。最后压阵的则是李嗣业带领的2500名精锐陌刀兵。

安西-北庭军作为唐朝中期的精锐部队，长期战斗在西域和中亚前线，对于如何应付骑兵不会感到陌生。他们大体上维持着源自北朝府兵的经典战法，以前排的盾牌和长枪形成防线，由后方的大量复合弓手进行密集射杀。

在叛军骑兵形成突破的同时，两翼的步兵也及时赶了上来。他们的武装风格与其他藩镇的唐军一样，在完成初步的火力准备后，使用长矛结阵突击。

一轮不进，就开始下一轮。叛军如同波浪一般冲击唐军的中军。最后，成功击破了唐军的前2排盾兵，逼的后方士兵放下弓箭，以随身携带的长矛赶上去填补缺口。很快中军被冲出一个缺口，叛军鱼贯而入。

就在这危急时刻英雄李嗣业将军站出来了。振臂高呼“今日我们不能全力而战，全军就会溃散”接着他他赤裸上身，手握陌刀向叛军冲去，“挡嗣业刀者，人马具碎”。其他2500名陌刀兵喊着“今日战，赴国难”的口号，向叛军劈砍而去。陌刀队进如光墙,人马俱碎,陌刀如墙,守如城壁。

《新唐书.李嗣业传》贼酋李归仁拥精骑薄战，王师注矢逐之，走未及营，贼大出，掩追骑，还蹂王师，于是乱不能阵。嗣业谓子仪曰：「今日不蹈万死取一生，则军无类矣。」即袒持长刀，大呼出阵前，杀数十人，阵复整。步卒二千以陌刀、长柯斧堵进，所向无前。

李嗣业带领陌刀队稳住了岌岌可危的队形。

迂回偷袭变成缠斗

正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安史叛军并没有冲散唐军的中军，但是为了抵御叛军的冲击。唐军后方的朔方和关内军的部队轮替前方的伤兵，队形前移。走下来香积寺附近的高地。离开了原本精心挑选的战场，也离开了掩护两翼的山川河流。这恰恰也是叛军所期望看到的事情。

叛军侦查后后立刻启动了左翼隐藏的骑兵准备攻击唐军的右边。唐军的右翼，一直也有斥候在侦查。双方的斥候几乎同一时间都发现了对方。双军骑兵的对攻开始了。

待命多时的回纥骑兵出动，仆固怀恩指挥这些己方阵中最好的草原铁骑出击。作为当时的漠北霸主，回鹘人的骑兵战水平无疑高过周遭的所有族群一筹。在具装重骑兵的带领下，大批游牧战士很快冲散了叛军的骑兵。屡屡打破唐军的叛军起兵只能撤退。叛军不但没有击溃唐军的右翼翼，自己左翼反而暴露。回纥骑兵迂回到了敌方侧后，和安西-北庭步兵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但是战场没有出现一边倒而是进入最紧张的缠斗阶段。

正面的战斗还在激烈，双方的主力来自西北的边军和东北的叛军势均力敌此时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在交换人头。进行双方都有轮换战术的能力，各自轮换作战。双方又都有交替掩护撤退的能力。不论是郭子仪还是叛军首领安守忠都不知道谁会是最终胜利者。

溃败

官军第一梯队打垮叛军第一梯队，叛军第二梯马上轮换上来，击垮官军第一梯队后官军第一梯队交替掩护撤退，官军第二梯队马上轮换上来，击垮叛军第二梯队，叛军第三梯队马上迎上去……

香积寺之战达到现在，双方都没有犯错误，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奇谋。这个中午双方久经沙场的百战老兵以每小时1万人的速度快速消耗。

虽然战局出现不利，安史叛军并没有因此而离开溃散。中路的骑兵再次选择脱离接触，并引导全军缓步后退。他们仍旧会经常调头返回，以各种仰攻牵制李嗣业麾下精兵的前进速度。但就整体而言，第一线唐军已经呈现反击之势，压着叛军步兵节节后退。

中午开始，双方的战斗已经变成了残酷的中军搏杀。由于主力都是边军，基本上是1比1的交换比。但是叛军人数不足的劣势显现出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叛军的最后预备队也被打光，阵型开始散乱。经过残酷的战斗唐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一天的黄昏，叛军终于顶不住了。部队四散开始向长安城逃跑。唐军并没有全力追赶。中军的士兵激战一天，剩下的士兵已经精疲力尽。唐军也害怕追击叛军路上会遇到埋伏。

只有仆固怀恩看到了全歼叛军捉拿叛军首领安守忠和李归仁的机会。他多次向太子李豫请战，带领部分骑兵去追击叛军。可能是上次清渠瞎指挥导致大败留下了阴影让李豫又患上了保守主义的毛病，这次李豫稳如老狗就是不让仆固怀恩出兵。

结果这次叛军真的没有设伏兵，安守忠和李归仁当夜就带着随从和落败的叛军往东跑到潼关去了。李豫后悔莫及，李唐的玄宗肃宗代宗祖孙三代还真是微操大师，每次都能精准坑底下人。

不过战场上的战果让郁闷的太子李豫一扫阴霾。经过清点，唐军这一天的战斗阵斩6万叛军，俘虏2万，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加上唐军这边伤亡，可能一天之内超过10万士兵殒命。也许是中国古代战争史上死亡士兵最多的一天。其中唐军和叛军战死的大部分是在西域和东北身经百战的老兵。唐军这一天之后再也无法凑齐这么多精锐。那个可以开疆万里的豪迈时代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香积寺之战，唐兵中军步兵伤亡惨重，但是有效迟滞了安史骑兵的冲击，为两翼骑兵的突击创造了条件，他们顶住了巨大的伤亡，一点一点磨掉了叛军的锐气。这批不远万里赴国难的汉子是香积寺战役的中坚。

皇太子李豫第二天带领部分官军入城，城中百姓得知官军入城，纷纷上街夹道欢迎。入城的太子李豫感慨，一年前他随祖父玄宗偷偷出城，留下了满城的百姓。这一年多叛军在城中搜刮钱财，还杀死了不少没跑成的皇族。此刻的长安已经满目疮痍，可回纥此时却要唐军履行他们劫掠的承诺。李豫劝说道，此刻长安刚刚收复就纵兵劫掠，后面洛阳的百姓听到后肯定会协助叛军守城。不如等到收回洛阳后再行劫掠，回纥兵觉得有理便收起了刀剑。

长安收复了，皇帝李亨的地位终于无人质疑，但是唐军在关中的军事行动也耗费了大量人力财力。不久后唐军冲出潼关在陕东打败叛军，收复了洛阳。形势一片大好，但是安史叛军极为顽强，安史之乱还没有到偃旗息鼓的地步。我们知道安史之乱持续了八年，目前只是战乱的第三年。

后面唐肃宗一些列操作断送了唐军的收官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