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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六扇门奇案(第二章):1、血盟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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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引子:血盟玉璧

大齐四十九年,元月初九
年还没过完,皇宫内已经忙活开了,去年九月初九,太后叶欣发动政变,在京城下暗河与溶洞内埋了大量炸药,炸塌了皇宫围墙,皇宫内部分建筑物也遭到了损坏。
经过三个多月的紧张维修,年前,损坏的围墙和建筑物都已修复完成,但是在政变时有两千多名被太后收买拉拢的江湖人士进入了皇宫围杀李庆。
虽说这些人最后没能得逞,但是很多江湖人士顺手牵羊趁乱从皇宫顺走了大量奇珍异宝。年前李庆便命令宗人府统计损失。
这个年,整个皇宫就是在忙活着这事,今天刚把数据整理出来,新任宗人令李定带着奏折和清单小跑着前往正德殿见李庆。
宗人令都由皇亲国戚担任,可以随时出入皇宫,且这李定是李庆亲自任命的,也是李庆的亲信,前往正德殿拜见李庆自是毫无阻拦也没外官那么多的规矩。
也不用当值太监通报,只需在门外报一声,皇上准进就进去了,李定呈上了奏折和清单,李庆一看:“这么厚?辛苦了,下去吧。”
李定躬着身子退了出来,终于可以回去过年了,虽然现在已经初九,但年要到十五才过完呢。
李庆靠在暖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那清单,想着丢的无非就是些金银玉石,丢了又能怎样,但看着看着,李庆神情紧张了起来,坐直了身子。
他是真有点急了,从床上下了地在屋里低着头焦躁地转了几圈,推开窗户对外喊着:“胡仁智,胡仁智。”
胡仁智是大内侍卫统领,今天轮着他当值,早上还来请了安的,现在就在院子周边来回巡逻呢。
不一会胡仁智便进来了,正准备开口问安,李庆就焦急地开了口:“速去把你哥哥叫进宫,快去。”
胡仁智也不问为什么,他看出来这一定是有急事,“诺”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出宫牵了马便向自己哥哥家跑去。
胡仁智的哥哥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胡仁勇,是随李庆起兵的贴身护卫,也是李庆的救命恩人,跟李庆那是过命的兄弟情。
胡仁勇正在家中练功,听闻皇帝召见,事情好像还很急,衣服也没来得急换,直接牵了快马便跑向京城。
胡仁勇进宫是有特权的,一天十二时辰随到随进,这待遇比出宫办事的太监宫女待遇还高。
胡仁勇进宫

李庆见到胡仁勇,直接就将那清单递了过去,上面被李庆朱批了一个红圈。
“知道这东西不?”李庆面色严峻地问道。
胡仁勇惊讶地问道:“这玩意被偷了!?”
李庆沉重地点点头,说道:“知道的太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落在了谁的手里。”
胡仁勇警觉地说道:“要不要向西南调兵。”
李庆摇了摇头,反问道:“西南有异动么?”
胡仁勇回道:“暂时没有。”
李庆沉思了一会,说道:“加紧向西南派遣密探,刺探那边的动静,事情已经过了三个多月,要是有动静就是在最近了。
这是暗里的,明里我再修书一封,你派人交给西南宣抚使,摸一下西南禾印土司内部现在的派系势力状况和对朝廷的态度。
此外蜀中和两广的军队时刻准备好,一旦有变,南北两侧同时夹击。”
说完李庆便提起了笔,亲自给西南宣抚使洪金象写信。胡仁勇则看着清单上那个朱批的圈圈发呆。
那朱批红圈内赫然写着四个字“血盟玉璧”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一):盗圣反出六扇门

元月十六,京城六扇门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开衙,新年新气象,加上开年也没案子,六扇门众人不仅来的早还来的齐。
借这个机会,凌腾云(六扇门一把手)召集众人开了个会,会的内容是调整六扇门人员岗位,年前腊月二十四,一天内三道圣旨,嘉奖了六扇门,荣升了常伯,调整了六扇门的职权范围并给六扇门进行了增员。
根据圣旨要求,六扇门职权范围扩大不少,而且新增了三名新同僚,相应的六扇门内的岗位也要做出调整。
新加入的无剑大师、断背刀被划入了侦办部门,侦办部门的负责是三七(六扇门总捕头);小不点(嗅觉极其灵敏)被调整到了追踪部门,部门负责落叶飘;新加入的胡蓉被划入了行动部门,部门负责雷大炮;吕万方(用毒大师)和鬼手李(造假鉴定大师)被划入了新成立的技术支持部门,这部门就俩人没有负责;段不忘(原盗圣,轻功无双)被调整到了情报部门,部门负责温柔乡。
除了段不忘,所有人对岗位调整都没有异议,段不忘听完新的安排问道:“为啥把我调到情报部门啊?”
温柔乡说道:“这符合你的专长啊!”
段不忘皱起了眉头,说道:“我的专长是轻功和溜门撬锁啊,跟情报好像不搭边啊!”
温柔乡说道:“谁说的,你是盗圣啊,你跟京城盗贼界关系密切。各路飞贼,土贼,盗墓贼从他们那里能收集很多情报的。”
段不忘郁闷地说道:“姐姐,我已经加入六扇门快一年了啊,我已经不是盗贼了,为什么还让我和那帮贼打交道呢?”
温柔乡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想呆在我这情报部门,那你想去哪个部门?”
段不忘想想说道:“我要回侦办部门。”
温柔乡遮遮掩掩地说道:“你的专长就只有轻功,侦办部好像用不到吧?”
段不忘不服气地问道:“那我师姐龙红羽(六扇门女捕快,轻功卓越)轻功比我还差了那么点点,为什么她可以留在侦办部门。”
小不点嬉笑着开了口说道:“红羽姐轻功确实比你差了那么点点,但是红羽姐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你呢,除了轻功,十八般武艺你是样样稀松。”
龙红羽冷笑了一声看了段不忘一眼,没说话,小不点这话真不假,龙红羽可以说是整个六扇门武功最全面的。
香菱感觉出了段不忘的怒气,私下拉了拉小不点,示意他少说话。
凌腾云开口说道:“这个,其实啊,在六扇门内,哪个部门并不重要,是吧,不是说你在情报部门就不能参与侦办部门的事,你像老吕,所有异常死亡的案子,都要找他。把你放到情报部,也着实是根据你的实际情况考虑的。”
段不忘冷冷地说道:“我的实际情况,什么情况,轻功和偷盗。这两项跟情报一点边都不沾,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娘,我娘是密探,她就是搞情报的,所以你们把我也安排在情报部是不是。”
三七安慰道:“多想了啊,我给你说为什么,安排你到情报部门是我的意思,现在我们的情报工作采用的还是大隐隐于市的策略,这种情报工作是没有前瞻性的,都是事发后被动去收集情报,所以就有很强的滞后性。
我们现在想改变这种情况,把情报收集工作做到前面,防范于未然,这就需要你这样身手的,你之前的关系网比较广泛,而且身手了得,刺探偷听情报应该也是强项。”
段不忘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说了,我进了六扇门就不想再当贼了,我想堂堂正正的做个兵,可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一个正常的兵看待,看看让我干的几件事,偷尸体,偷佛像,偷账本,偷绝密文件。在你们心里我始终就是个飞贼。”
小不点嘴欠地来了一句:“你自己也说了,你的专长就是溜门撬锁偷东西么,这种事不找你找谁啊。。。。。。唔。。。。唔”。
小不点还没说完,就被香菱捂住了嘴巴。
段不忘冷笑着起了身,抿了抿嘴说道:“好了,你们听到了,这就是心里话,这就是你们对我的真实看法,既然你们始终认为我是个贼,那我就堂堂正正做个贼,六扇门是兵待的地方,不是我们这种贼待的地方,我不干了。”
说完,段不忘脱了六扇门官服,往地上一甩出了六扇门大厅。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谁都没想到会这样,龙红羽拿了鸡毛掸子直往小不点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小不点争辩道:“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么,谁知道他会那么在乎自己是个贼的名声吗,我以前听他讲自己当飞贼的经历,看他也说的沾沾自喜的,一点都没有不光彩的感觉啊。”
“闭嘴!”龙红羽恼怒地小不点吼道。
“红羽,你出去找下,把他拉回来。”温柔乡安排龙红羽说道,龙红羽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出了六扇门。
温柔乡也颇感无奈地说道:“哎,这都是段大妈的意思,说段不忘不会武功,安排在侦办部门太危险,我不就想着我们情报部门安全么,谁知道会搞这么一出。”
三七自责地说道:“这事怪我,当初加入六扇门是他主动提出的,当时我就该想到他是不想再做贼了,可我也没在意,后续安排他做的事情都是偷东西,我的责任,我的责任。”
百晓生(六扇门技术顾问,江湖百事通)摇摇头说道:“他宁可抛弃盗贼界最高身份加入六扇门做个小捕快,一定是做了深思熟虑的,也说明他对飞贼这个身份深恶痛绝,我们都大意了,还总把偷盗是他的专长挂在嘴边,难免刺痛他的神经。是我们虑事不周。”
凌腾云叹了口气说道:“等龙红羽把他拉回来,咱们向他认个错,但是他不会武功,放在侦办部门也确实不太合适,看看放哪儿好?”
落叶飘说道:“他轻功无双,就放我们追踪部门吧?”
吕万方说道:“我看这样,也不要突出他的专长,干脆就放在我们这个技术支撑部门,平时帮我和鬼手李打打下手,有什么跟踪任务也把他叫上,慢慢他应该就能改变心态,还有千万记得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跟偷盗有关的事。”
凌腾云想想,也只能这么着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段不忘不见了,龙红羽找遍了段不忘能去的地方,找了三四天都没见到段不忘的身影。
凌腾云抠着脑壳说道:“这家伙会躲哪呢?”
鬼手李小心地说道:“他不会是易容了吧?”
“他啥时候学会易容的?”凌腾云疑惑地问道,他印象里段不忘压根不会易容。
鬼手李惭愧地说道:“跟我学的,学了小半年了。”
凌腾云无奈地呲了一下嘴,紧接着吕万方找到了凌腾云,小声说道:“段不忘应该是回来过,我新研制的毒药被偷了。”
凌腾云听完,痛苦地闭了眼,用双手抱了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还学会了什么?麻烦你们一次说完还不好。”
很快,江湖上便传开了,盗圣反出六扇门,重归盗贼行业。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二):盗圣再现

元月二十五,禾印土司
丑时,土司楼十三层的挑檐上有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是个人。
这人倒挂着荡进了窗户里,这是禾印土司最高机密所在地,土司楼下重兵把守,每层也都有守卫看护,此时十三楼的守卫正靠在一座鎏金大象腿上打呼噜,在这鎏金大象上面一丈多高的地方悬挂了一张八卦网。
八卦网正中间放了一个锦盒,这锦盒里装的可都是关乎禾印土司生死存亡的东西,自然也是禾印土司核心机密所在。
那防盗标准自不会低,在锦盒底部与八卦网之间有一根不足一寸的金线相连,同时横穿这八卦网上面挂了一个坠子,这坠子和锦盒重量是相等的。
只要锦盒重量稍微发生了变化,坠子立马会上升或下降,带动八卦网产生振动,布在屋内的机关和整个土司楼的报警装置立马会被触发。
从窗户荡进来的人迅速上了房梁,藏在阴影里向下观望,掌握了屋里的整个情况后,这人便将目光对准了那八卦网上的锦盒,这就是他今天的目标。
这十三层的宝贝可海了去了,随便顺一件出去,都能滋滋润润的过一辈子,可今天这些宝贝在他眼里都是云烟。
这人趴在柱子上研究了八卦网好久,他总算看明白了,这其实用的就是蛛网和重力原理,原理是很简单,但要破解却很麻烦。
同时八卦网是悬空的,不用想八个角应该是各有一根特制的丝线与周边墙体相连,只是这八根丝线做的应该是非常精巧,肉眼很难看见,所以这丝线究竟在什么位置,相互之间是怎么盘结的,完全不知道,这也是防盗的一部分,因为看不到就很容易触碰到。
这可如何是好,一手从下面托底一手开锦盒,不现实,没有那么稳的手能保证托举过程中不使八卦网产生振动;从上面钓取,也不现实,重量一变网就会动;从远处用飞钩抓取,这倒是有时间逃脱过机关,可这锦盒下面又连着八卦网,而且很短,不近距离根本搞不断那根金线。。。。。。
这人趴柱子上想了大半个时辰,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破坏掉重力感应装置,这办法其实也只是可行,操作难度并不比托举低多少。
拿定主意,这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直接跳在了那鎏金大象背上,这人的轻功极高,跳下来如同落叶落地一般。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算漏了,象背距离八卦网足有一丈高,这无论如何也够不着啊。
这人恼羞成怒地蹲在象背上抱了头,心里咒骂道:“这是哪个缺德玩意设计的。”
这人蹲在象背上,生无可恋地仰头看着那八卦网和锦盒,突然他站了起来,果真,换个角度看问题结果真的不一样。
他发现,八卦网仅比那锦盒大了不足一寸,要是锦盒从底下翻覆,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能掉出来的,即便触发了机关引起了整栋土司楼的警报,在机关发射的时间内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只有等到机关停止,外面的人才可能进来,利用这个时间差,捡起东西走人。
这个想法着实疯狂,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楼里会有什么机关,可这人却不在乎,这就是艺高人胆大,现在要确保两点,一个是机关触发时自己的安全,另一个是自己的退路。
想到这,这人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窗户上,仔细检查一番,窗户上果然有应急关闭装置,破坏这种机关只需破坏它的滑道和合页,这都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快便解决了。
现在只剩找地方躲身了,这人又对屋子扫视了一遍,四周都是放宝物的架子,连个箱子都没有,唯一厚实的东西就是屋子正中这个鎏金大象,在象肚子下面,四条象腿之间是空的,四个方向都是空的,这种地方根本没办法躲身。
这人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打呼噜的护卫身上,顿时有了主意,这不是个绝美的肉盾么,想到这,这人再次跃到了象背上,蹲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嘴里说道:“不好意思了,兄弟”,说完双脚勾着象背,身子贴着大象身子便趴了下去,手的位置刚好在那守卫的嘴巴附近。
这人打开那小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些液体倒在了那守卫打呼噜而张开的大嘴里,顷刻,打呼噜声便没了。
这人下了象背,在象腿内的空间里躺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九爪飞钩放在一旁,将那守卫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刚好能把自己遮掩住。
将身上那守卫推开,又爬出象腿看了看锦盒的位置,确定了从哪个地方甩飞钩能将锦盒一击打翻,经过几次反复模拟,这人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到了象腿下面,将那守卫拉过了,盖了一半。
试位置

嘴里念叨着:“千万不要有毒,不要有毒,不要有毒。。。。。。”,还没念叨完,手里的九爪飞钩已经出手了,击中了,这人赶紧躺下,用那守卫把自己遮盖了起来。
随着警报和四处飞舞的暗器,他看到锦盒里掉出来一大堆东西,成功了,现在只求没毒,自己便胜券在握了。
他听见了楼下兵士的喧喝,以及楼梯的响动,这人心里祈祷着:“赶紧停,赶紧停,赶紧停。”顺便瞄了一眼窗户,窗户是开着的。
暗器停了,门外也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这人一把推开身上被射成刺猬的守卫,冲出象腿,抓起了地上一件从锦盒里掉出来的圆形物件,折身就跑向窗口,此时门开了,冲进四五个侍卫。
这人也不迟疑,飞身出了窗,施展轻功向东而去,身后的侍卫也跃出了窗子,施展轻功去追,可越追距离越远,其中一个侍卫骂道:“这是什么人?轻功如此之高。”
另一个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盗圣。”
另外三个侍卫异口同声问答:“你咋知道的?”
那名侍卫展开了自己的手,手中握了一块小玉佩,玉佩上两面明刻了“盗圣”二字,玉佩上的挂绳像是刚刚断的,“我在土司楼十三层捡的,估计是被暗器射断的。”
其余三个侍卫说道:“那还追个屁呀,这是飞贼的祖宗,咱们怎么可能追的上,回去,回去报告吧。”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三):通缉令

二月初五,京城
一大早龙红羽联合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岳半红包围了醉生酒楼。
醉生酒楼,京城盗贼的聚集地,除了采花贼其余所有的盗贼都会到这里交流经验,出手贼赃,打探消息。
醉生酒楼里的盗贼

龙红羽和岳半红进了酒楼,将酒楼里这些大大小小的盗贼一个个拉过来,揪着面皮检查了一遍。
酒楼里的那些贼全懵了,这是干啥呢,出啥事了,这么大阵仗。
岳半红手里举了张通缉令直接上了醉生酒楼柜台,高声说道:“抓捕盗圣段不忘,有看到的可以直接到六扇门,大理寺或者五城兵马司举报,举报者赏银五百两,抓获者赏银两千两。但若有包庇藏匿不报的,与盗圣同罪。”
说完,岳半红抽出匕首,将那通缉令直接扎在了醉生酒楼柜台后的货架上,说道:“就挂这,谁也不许移动”。
随后,岳半红带着人出了醉生酒楼直奔段不忘在大佛寺后面的家。
酒楼里那些贼很多都不知道咋回事,看了那通缉令,也是语焉不详。
一个身材短壮的盗墓贼好奇地说道:“这盗圣一年前不就进了六扇门了么,这咋还被悬赏通缉了呢?”
“哎呀,妈呀,你这都是啥时候的消息了,上个月,盗圣就反出六扇门不干了,早不是六扇门的人了。”一个女飞贼说道。
另一个土贼说道:“咋的,反出六扇门光明正大的当贼也不行了,还要通缉抓捕啊?”
一个年纪很大的街贼小声说道:“啥呀,这次盗圣的事犯大了。”
其余人一听,立马围过来小声问道:“犯啥事了?”
那街贼低声说道:“我听从西南边来的同行说啊,他把禾印土司楼给盗了,把禾印土司楼里的一件镇楼宝物给顺走了。”
“啥宝贝啊?搞的京城都这么大阵仗!”
那街贼摇摇头说道:“那宝贝具体叫啥名不清楚,但是据说啊,是禾印土司的至宝,被放在了土司楼十三层八卦网上的。”
那女飞贼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禾印土司楼我知道,从八层往上全是放宝贝的,层数越高里面的宝贝越值钱,十三层是最高层,那里面的东西都不能叫宝贝,都得叫机密。
我听说好像是一块玉璧,但是禾印土司楼里那玉璧只有一半,要和另一半合在一起,就能找到一个惊天秘密。”
“啥秘密啊!”周围那些贼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女飞贼一脸淡定的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周围那些贼无比失望和嫌弃地说道:“不知道你就在这瞎咧咧。”
这时一个留着老鼠胡子的飞贼说道:“不是瞎咧咧,是真的,俩玉璧合一起,能找到我大齐朝起兵时埋藏的一份宝藏。”
“你这也是鬼扯,我大齐朝成立四五十年了,起兵时的宝藏,现在早该挖出来了,再说了大齐朝的宝藏线索咋会跑到禾印土司那里。”有人对此提出了质疑。
那老鼠胡子咂咂嘴摇摇头,鄙视的说道:“不是说你们这些土贼没见识,你们是真没见识,大齐朝起兵之初是和禾印土司结了盟的,那批宝藏说白了就是大齐朝与禾印土司之间互信的基石,最初是作为军饷的,后来双方为了彰显彼此的盟约坚固不可摧,就都没动这批宝藏。所以禾印土司那边也有线索。”
一个小土贼不屑地说道:“作为军饷的,能有多少,还不就是银子,有什么稀奇。”
那老鼠胡子一脑门栗子敲上去说道:“你是真傻啊,前朝末年,军阀混战,哪有那么多银子,全是宝贝,各种文玩字画珠宝玉石。你说能有多少?你看看大齐与禾印土司和平共处五十年了,那宝藏要真的只是点军饷,谁会在乎啊,没有庞大的数目,能维持这么久?”
一旁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有道理。
“所以说么,这事还得亏是盗圣,这都敢偷,一般人还真没这魄力”,一个盗墓贼感慨道。
另一个飞贼说道:“那玉璧不是两块么?盗圣偷了这一块是不是还要去偷第二块啊?”
那老鼠胡子摇摇头说道:“这说不准,我觉得啊,盗圣这是做给六扇门看得,很有可能去偷第二块。”
那女飞贼好奇地问道:“盗圣究竟和六扇门咋了么?”
那老鼠胡子意味深长地说道:“贼终究是贼,寄人篱下,兵也看不起贼也不待见啊。”
此时,在醉生酒楼楼顶的窗户下,躺了一个人,头上盖了顶破草帽正在晒太阳,楼下这些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四):鬼市

二月初八,京城。
岳半红带着五城兵马司兵士例行公务一般又来到了醉生酒楼,依旧是一无所获。
五城兵马司兵士在的时候,醉生酒楼里的这些盗贼各个闭口不谈盗圣之事,待岳半红带人走远,依旧恢复了正题。
还是那老鼠胡子说道:“有消息了啊,听说盗圣要出手那块玉璧了。”
“他为啥要卖啊?”一个盗墓贼问道。
一个女飞贼说道:“估计呀,是找不到另外一块,留手里也没用,毕竟是那么大一块玉,多少能卖点钱不。”
那盗墓贼鄙夷地说道:“这盗圣就是真的没远见了,当玉卖能卖多少钱,留着,慢慢找,总能找到另外一块,找到另一块再找到宝藏,那不赚大发了,所以说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我是手里没钱,我要有钱绝对把他手里那一块买下来。。。。。。”
那老鼠胡子说道:“得得得,别在这丢人现眼啊,你想买,盗圣还不卖呢,他卖那玉璧是有条件的,必须有另一块他才卖。”
那盗墓贼一脑袋问号问道:“这是啥意思啊?”
“所以说你没远见,盗圣这不是在卖手里的玉璧,是在寻找另一块玉璧的所有人,想跟人家合作,你以为盗圣跟你一样鼠目寸光。”那女飞贼嫌弃的数落着那盗墓贼。
那老鼠胡子说道:“你也高明不到哪里,难道盗圣就不会黑吃黑。”
“黑吃黑个屁,他连武功都不会。。。。。。”
“那玉璧长啥样啊,盗圣咋知道另外一块是不是真的?”一个小土贼问道。
那老鼠胡子呲呲牙说道:“我听说啊,那玉璧上面刻了‘盟义永固’四个字,一个上面俩字,大概就是用这个四个字判断吧”
闲聊的盗贼

。。。。。。随后的还是关于盗圣和玉璧的各种传闻和议论。

二月初九,申时,常乐坊后巷
“你确定是他。”一个女声问道。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放心,错不了,跟他多年的老熟人了,化成灰我都认识。”
那女人声音冰冷地回道:“行,知道了。”
“还有,还有,听说盗圣要出手手里的玉璧”,那男人的声音巴结地说道。
那女声疑惑地问道:“你从哪听来的,为什么我们一点传闻都没收到?”
那男子的声音猥琐地说道:“这事,怎么可能会明着传播,只有盗贼圈和鬼市能有消息,其他地方你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
男人声音谄媚地问道:“那赏银?”
“我们要确定了消息属实才会把赏银给你,老老实实回家躲着,别露面。”女人的声音依然冰冷。
随后一个女人走出了巷子,此人就是龙红羽,龙红羽快速返回六扇门,进了大厅便说道:“今晚行动,有线索了。”
随后在追踪部门挑了几个高手,香菱问道:“你确定不需要再带点能打的过去?”
龙红羽不屑地说道:“抓一个段不忘,用不着带那么多人,他又不会武功。”
吕万方提醒道;“你小心点,他从我这偷了点毒药走的。”
龙红羽叉着腰无奈地说道:“那你把解药给我啊。”
吕万方一拍脑壳,说道:“忘了,忘了。”
子时前后,城北瓜子胡同,一个更夫提着破锣敲着梆子有气无力地报着更,在他背后的身影里突然分出一个影子,一纵身便进了临街的一间院子。
这更夫怕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后影子里竟躲了个人。但这一切却被在附近房顶盯梢的龙红羽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龙红羽带人下了地面,正在安排包抄计划,突然西侧院墙传来一阵瓦片掉落的声音。
龙红羽一惊:“这么快醒了,追!”
这一行人,飞身上了墙头横穿院子直奔西侧院墙而来,“喵”一声猫叫从西侧墙头边堆放的瓦片堆上传来。
院子里的猫

原来是一只猫,地上还有一片新摔烂的瓦片,虚惊一场。
“不对!进屋,抓人”,龙红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瓦片摔碎了,自己都听见了,段不忘不可能听不到,但现在却没动静。
众人冲入了正屋,只见正屋后窗是开着的,龙红羽摸了被褥,温的,才跑。
“啪”,龙红羽恼羞成怒一巴掌拍碎了桌子。
“收队!”龙红羽烦躁的说了一句,便带人出了院子,而此时,在对面院子阁楼里,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一切,待龙红羽走远,一人从阁楼里翻身而下,向北而去。

二月初九,子时。
龙红羽出现在了京城鬼市,不管白天那个提供线索的盗贼说的是真是假。
段不忘盗了禾印土司的血盟玉璧,那玩意不小,把玩也没办法把玩,偷这东西完全不是段不忘的作风,那目的无非就是玉璧背后的宝藏。
他手里只有一块,要不就是卖钱,要不就是求购另外一块,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若要交易,只能在鬼市这种地方。
鬼市中间有一个信息发布栏,发布信息的都是有需求的买家。自己需求什么,附带地址写成便签留在发布栏内,有货的或者能搞到货的,看到后直接将便签拿走,按买家地址去见买家即可。
鬼市里流通交易的货物都是见不得光的,这样可以保证买家和卖家的安全。
龙红羽在发布栏里翻找起来,突然看到一张便签,上面写道:“求玉璧一块,上需明刻‘盟永’二字,地点洛阳龙门小乙庄天丙。布谷。”
这便签写的啥,一般人真的看不懂,但龙红羽看懂了。这是段不忘留的,也只有知道玉璧长啥样的人才能看懂。
血盟玉璧有两块,一块就是个玉环中心带了个半圆,半圆上明刻“盟永”二字,称为上壁,另一块则是一个整圆,中心突出个半圆,半圆上阴刻“义固”,称为下壁。
俩玉璧上下合一起,中间四个字便是“盟义永固”,如果手里没这玉璧永远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而段不忘偷走的就是上璧,上面刻的正是“盟永”。
段不忘发这么一条消息,无非就是告诉手持另外一块玉璧的,玉璧在我手上。
龙红羽冷笑一声说道:“小子,够鸡贼的,以一个买家的名义透漏自己卖家的位置。碰到我该你倒霉。”
虽然龙红羽知道了的盗圣的位置,但龙红羽并不急着赶往龙门,这个便签还没被拿走,说明手持另一块玉璧的人还没看到,龙红羽要等,要将这两个玉璧一并收入囊中。
皇宫那块血盟玉璧失窃一事已经暗中通知了六扇门,龙红羽不仅要追回盗圣手里那一块,还要追回另一块。
鬼市里有六扇门的眼线,龙红羽找到了眼线交待道:“盯紧那个玉璧的便签,有人取走,立马通知我。”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五):不讲规矩

二月初十
龙红羽刚出家门准备上衙,鬼市的眼线就找来了,昨晚龙红羽走后没多久,那便签便不见了。
龙红羽对香菱交待一声,便直接牵马奔龙门而去。
龙门小乙庄是一家客栈,离龙门石窟不远,紧邻黄河,天丙是客房号,全称为天字丙号房
二月十一
未到戌时,小乙庄天丙号房便亮起了灯,房间内没人,人在窗户上坐着呢,窗外便是黄河。
这人四十岁模样,清瘦,看他是在窗户上坐着,两只耳朵却一直在注意着走廊里的声响。
就这么一直坐到了亥时前后,不知道从那传出一声布谷鸟的叫声,这清瘦男子从窗户上下来,熄了灯,开了房门虚掩着。自己则又回到了窗口。
不大一会,一个杂役打扮的男子提了壶水,边走边四处张望,走到天字丙号房时,一闪身便进去了,房门关上了,并没有锁。
“这时节不该有布谷鸟啊?”窗户上那清瘦男子说道。
门外进来的杂役打扮男子说道:“有没有,那还不是您说了算。”
清瘦男子从窗户上下来,点亮了灯,那杂役男子也转身锁了房门。
刚才这些都是暗号,鬼市暗号,那便签上最后的布谷二字,就是接头话茬。
清瘦男子听见布谷叫,知道接头的来了,按规矩熄灯虚掩房门,至于上了窗户,那是为了随时准备跑路。
杂役打扮男子按鬼市接头规矩闪身进屋,不关门也是为了随时逃跑。
后面那两句则是接头暗语,鬼市通用的,只有看了便签的才懂。
彼此确定了身份,也不互问姓名,清瘦男子先开了口:“东西带了么?”
那杂役男子说道:“盯得紧,没带。”
清瘦男子说道:“你这不守规矩啊。”
杂役男子回道:“不守规矩的是你吧,以买家的身份干卖家的事。”
清瘦男子笑道:“您看出来了,那也该知道我的要求。”
杂役男子说道:“外长一尺两寸,内长一尺,厚两寸,右上为义,大小两寸,右下为固,大小一寸六分,下底图案海龙兽戏珠。”
清瘦男子点点头说道:“虽说你不按规矩来,但你说的全符合,那我就破一次例。”
说完,从窗外提起一个吊着的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了带有“盟永”二字的玉璧递了上去。
那杂役男子端详了起来,清瘦男子问道:“你这水是热的吧。”
“热的”,杂役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口渴的紧,不错还是温的。”清瘦男子给自己倒了一碗,给杂役男子倒了一碗递了过去。
那杂役男子迟疑地望了那碗水,没接。
清瘦男子端起碗一口气喝下大半碗,说道:“你不按规矩办事,不带东西前来,还怕我毒死你?毒死你我怎么看到你那一块玉璧,我和我的玉璧都在这,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杂役男子尴尬的笑了笑,接过碗,喝了两口。
清瘦男子问道:“怎样,没问题吧?你准备啥时候给我看看你那块。”
杂役男子呲着牙说道:“这怕是有点难,你可能是看不到了”,说完便起了身,可刚站起,便一头栽了下去。
清瘦男子说道:“你还嫩了点”,说完拿了玉璧,熄了灯,开了房门虚掩着,越窗而出。
[size=; font-size: 1.412em,1.412em](六):便签再现

龙红羽星夜兼程,二月十二巳时,才赶到龙门小乙庄,不过好像来晚了。
小乙庄发生了命案,发生命案的正是天字丙号房,龙红羽赶到的时候,当地知府已经带着衙役赶到了。
龙红羽看到小乙庄外围观的人群和官差,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亮了六扇门腰牌便进了现场,知府一看六扇门腰牌,一愣,这还没通知六扇门呢,这可咋来了呢?
龙红羽赶到小乙庄

龙红羽也没管知府,径直走到了事发房间,地上倒了个男子,口吐白沫。
龙红羽上前在那男子脸上撕扯一番,没有带人皮面具易容,不是段不忘。那段不忘去哪了?这地上男子又是谁?难道就是持有第二块玉璧之人?段不忘黑吃黑把这人毒死,抢了玉璧走了?
事发房间并没有打斗痕迹,桌上半碗水,地上摔了个破碗,还有半干的水痕,看来毒就是下在这个摔烂的碗里的。
龙红羽见那男子是中毒而亡,记得吕万方说过,段不忘临走前确实偷了毒药走的,为了防止段不忘对自己下毒,龙红羽是从吕万方那要了解药的。
龙红羽二话不说,拿刀在那男子身上放了小半碗血,把吕万方给的解药放进去了一点。血里是有毒的,如果中的就是段不忘偷走的毒,那吕万方给的解药应该是能解的。
龙红羽将那半碗血混合解药摇了摇静置了一会,掺了馒头块拿到院子里喂了鸡和狗,观察了小半个时辰,鸡和狗都没事,确定杀害这名男子的就是段不忘。
随后龙红羽询问了小乙庄老板是什么时间发现死者的,小乙庄老板交待:“早上那会刮大风,我就看到这屋门被吹开了,开始也没在意,后来看了半天,也没人来关门,我就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这地上躺了个人口吐白沫,没气了,我就报了官。”
龙红羽点点头问道:“这客房住的什么人?什么时间住下的?”
老板回忆说道:“那有点时间了,二月初六就来了,不过中间好像出去了两三天。。。。。。”
“中间出去了两三天?你可还记得是哪几天?”龙红羽突然打断老板的话问道。
老板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初七,初八,初九和初十。但是房子没退。”
龙红羽算了日期,这几天恰好是自己在京城接到线报说段不忘出现的日子,看来鬼市的便签也是段不忘亲自留的,否则也不可能在京城就能确定在龙门会住哪。
现在可以肯定这屋子里住的就是段不忘无疑了。
“老板,给我开间房。”龙红羽冷冷的说了一句。
老板一愣,六扇门查案,怎么查着查着还住下了?洛阳知府也纳闷,这六扇门的是哪儿过来的,好像洛阳六扇门没这么个女捕快啊?
龙红羽在龙门探访了两天,才回的京城。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十七。
二月十九一早
鬼市线人便送来了新的消息:鬼市又出现了一封新的求购玉璧的便签。
便签上写的是:“求玉璧一块,上需阴刻‘义固’二字,地点万宾楼,二甲,山鸡”
龙红羽因为上次的迟疑,没抓到段不忘,这次二话不说带了人直奔万宾楼,龙红羽准备打埋伏。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万宾楼是京城外五十里大河边一家小客栈,投宿的多是那些误了脚程,当夜无法过河的人。
当天夜里,龙红羽便带着六扇门行动部门和跟踪部门十多人及吕万方前往万宾楼设伏。
万宾楼只有两层,七八间客房,大多投宿的住一晚第二天便走了,即便没有房号,也很容易确认出哪个是段不忘。
这次段不忘易容成了一个老头,一连在万宾楼住了四天,龙红羽带的六扇门众人全部伪装成了渔民,白天黑夜驾着船在河上捕鱼,暗中观察着来往之人。
第四天夜里,段不忘习惯性开着窗坐在窗边,盯着河面上那几艘渔船。
子时前后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两声山鸡叫,段不忘下地熄灯,开门虚掩,又回到了窗边。
片刻后,店里进来一个背着包袱一身短打的汉子。
汉子开了房,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又出了门,四处观望确认无人施展轻功直接来到了段不忘房门口,闪身便进去了。
按照鬼市规矩,抖了手中包袱,里面有东西。
段不忘问道:“这地界山鸡挺多啊”
那人回道:“还不是因为您来了”
段不忘也从窗外提上来一个包袱,这次是那进来之人点了灯。
二人也不说话,各拿着包袱来到了桌前,一人站了一头各打开了包袱,拿出了其中物品举起,两块玉壁。
双方微笑示意,靠近将两块玉壁合在了一起,随后迅速分开。
二人再同时放下玉壁,拱手。
段不忘说道:“敞亮人”
对方回道:“同道”
段不忘问道:“你收还是我收?”
对方回道:“鬼市留言,是你收。”
段不忘回道:“好,你开价”
对方双手相握成拳,拜了两拜,意思两万两。
段不忘双手握拳,拳面向下,意思太贵。
对方双手相握成拳,拜了一拜,又改了抱拳,意思一万五千两。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一句话没说比划了将近一刻钟,最终以一万二千两成交。
段不忘从怀中掏出银票,推倒了桌子中间压住。那人也将玉壁推倒了桌子中间,两人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压在了对方物品之上。
随后压在各自物品上的手松开。另一只手将对方物品收回。
各自收好对方物品拱了手,那男子背对着身子退向门口,这是怕遭算计。
可刚走到门口,感觉有点头重脚轻,还是着道了。
那男子对着段不忘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小子阴我。。。。。。”
可他话还没说完,发现段不忘竟先他一步倒下了,段不忘也着道了。
两人就这么都倒下了,过了半柱香,从窗外进来五六个蒙面人。
其中一个拄着拐杖的检查了地上倒着的二人,对其余人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肩背苗刀的问道:“毒杀哇虎的是哪个”
那拄拐杖的看了看段不忘说道:“这个。”
那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说道:“杀了,给哇虎兄弟报仇。”
那拄拐杖的二话不说,举起拐杖便向段不忘刺去。
突然,一直弩箭从窗外飞入,将那拄拐杖的射了个对穿。
还没容其他几个蒙面人反应过来,嗖嗖嗖,一连又射进来十几支弩箭。
那身材魁梧的蒙面人见势不妙,一个就地前滚冲到门口,撞开门向外冲出。
可刚抬头,就见一根鞭子已抽到了自己面前。
这男子竟用手硬抓了鞭梢,刚准备用力将鞭子扯过来,发现鞭子另一头竟没了力,随后一把唐刀已从自己右侧砍出。
身材魁梧的男子一个侧身,用自己携带的苗刀挡住了唐刀的刀刃,但在他小腹位置又出现了一把短袖刀。
短袖刀原本只是横切小腹而来,那男子吸了肚子来躲,脖颈不自觉前伸,没想到那短袖刀突然就变了向,由下而上挑割而来。
无奈,那男子只能上身后仰,谁知那短袖刀又变了向,从前胸又变为横切至左肩,那男子抽左臂后撤,左臂是躲过了,但衣服却被划烂了,紧接着短袖刀再一变向,竟已贴在了那男子的脖颈之上。
一个黑衣劲服箭袖的女子停在了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右侧,半跪状,左手唐横刀压在那魁梧男子的苗刀上,右手短袖刀贴在魁梧男子的脖子上。
这人正是龙红羽,手里两把刀,腰间还有一把未出窍的斩马刀。不愧是六扇门十八般兵器精通之人。
那身材魁梧的男人连连求饶道:“大姐,饶命,大姐饶命。。。。。。”
龙红羽现在懒得管他,呼喊着身后:“老吕救人。”
紧接着吕万方和几个行动部门的同僚冲进了屋,行动部门的同僚迅速制服了那些受伤的蒙面人,吕万方则直奔倒地的段不忘,翻看一番说道:“没事,没事,迷药,迷药。”
六扇门同僚冲进房间

龙红羽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审讯那身材魁梧的男子道:“你,干什么的。”
“大姐,我们就是土匪,土匪,想搞点钱花。”那男子说道。
“土匪?土匪会认识血盟玉璧?”龙红羽边说边将短袖刀向前贴了几分。
“血盟玉璧,啥血盟玉璧啊,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那男子欲哭无泪地说道。
龙红羽冷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什么是血盟玉璧,那我告诉你,血盟玉璧是本朝太祖皇帝与西南禾印大土司歃血为盟的信物,也是维持大齐和西南禾印土司几十年稳定的基石,知道了吧!”
那男子点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这时段不忘已经被吕万方救了过来,刚好听见那身材魁梧的男子还在那装,心里就有气,冲上去,一巴掌扇在那人后脑勺骂道:“接着装,接着装,你不知道你就派人在小乙庄和我接头,你不知道,你那手下能把血盟玉璧形状说的丝毫不差。”
段不忘说一句,扇一巴掌,那男子就是不承认,狡辩道:“我,我没有派人在小乙庄和你接头啊,你说的谁我不认识啊!”
段不忘听完,一脚揣了上去说道:“你咋就这能装呢,那个被我毒死的,左肩膀上刺青和你的一模一样,你还说不认识?”
说完故意戳了戳那男子左肩上的刺青,老吕示意六扇门同僚检查了另外几个蒙面人,左肩都有一样的刺青。
龙红羽扯下那男子的面罩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肩膀上这刺青,禾印土司宣抚将军手下的,小乙庄事发之后,我们就专门查了这个刺青。”
那男子莫名其妙地来回看了段不忘和龙红羽道:“你不是贼么,她不是一直在捉你么,你俩。。。。。。”
段不忘一巴掌扇在身材魁梧男子后脑勺说道:“俺俩的事你少管,说你的。你究竟什么身份?”
那男子不想说,还在转着眼珠想怎么编,龙红羽右手已经划出,那男子脖子上出了一道血口子,但是并没有伤及动脉。
“我说,我说,我说。”那男子这下是真怕了,他觉得龙红羽就是个疯婆娘,啥都干的出。
那男子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我就是禾印土司宣抚将军瓦供”。
龙红羽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你就是瓦供?”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八):玩毒还是很有前途的

瓦供点点头说道:“是,就是我。”
龙红羽说道:“怪不得你知道血盟玉璧的形状,说吧,你要血盟玉璧究竟想干什么?”
瓦供不情愿的说道:“其实,这血盟玉璧里根本没有宝藏。
段不忘说道:“这不用你说,血盟玉璧里有宝藏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我知道是假的,你就说你为啥要抢血盟玉璧。”
瓦供解释道:“血盟玉璧,压根不值钱但是,这东西对大齐与禾印土司意义重大,当年大齐皇帝李天奇兴兵,为了扩充势力,收买拉拢禾印土司,两人歃血为盟,以血盟玉璧为证。
大齐建国后,李天奇分封西南十一县为禾印土司属地,但是禾印土司内部有很强的一股势力要求脱离大齐,并发动了政变和叛乱,不过被当时的大土司王镇压了,大土司王向李天奇保证:只要大齐不向禾印土司用兵,禾印土司会永远臣服大齐。李天奇也保证:只要禾印土司不反判,大齐永远不向禾印土司用兵。
李天奇便命人将血盟玉璧一分为二,大齐与禾印土司各持一块,双方以此玉璧为誓,从此血盟玉璧变成了束缚双方行为的信物。
大土司王在世那些年通过强权镇压,禾印土司内反对势力一直被压制,不敢造次,但是大土司王去世后,反对势力便蠢蠢欲动,四处鼓噪煽动要脱离大齐。
因为血盟玉璧的存在,这些人也不敢明着造反,因为他们只要造反大齐便有充足理由攻打禾印土司。
血盟玉璧便成了禾印土司内反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想毁掉两块血盟玉璧。”
龙红羽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原来血盟玉璧不仅是盟约信物,还是维持大齐与禾印土司和平相处的约束,不论是对大齐还是对禾印土司,没了这个信物的约束,禾印土司内的反对派怕是早已造反了,怪不得李庆知道血盟玉璧被盗会如此紧张。
龙红羽说道:“你,就是禾印土司内的反对派吧?”
瓦供说道:“不是,我可不是,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啊!”
“不是,不是你为什么这么想得到这两块血盟玉璧。你的身份,我们早就暗中调查了,你就是现在禾印土司内最大的反对派。要不我也不会对你就是瓦供如此惊讶。”龙红羽嘲讽道。
瓦供一听,说道:“原来你们早就开始调查我了,那这么说,你们早就已经注意我了。”
段不忘说道:“没,没,没,我们刚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有你,是你自己送到枪口上的。
最初吧,大齐皇宫内那块玉璧被盗,我们连这玉璧是谁偷的都不知道,因为去年重阳政变,很多江湖人士趁机进了皇宫,到底是被江湖人士顺走的,还是皇宫内太监宫女顺走的,还是那些知道这玉璧真正作用别有用心的人顺走的,我们根本没任何线索。
顺走宝贝的江湖人士

于是,我才去偷了禾印土司的另一块玉璧,并放出假消息,说两块禾印玉璧合一起就能找到宝藏。
如果皇宫里那块是被江湖人士或者被太监宫女顺走了,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价将手里那块卖出,这时候我便来收。
如果皇宫里那块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偷走的,那么这人一定会找我,从我手中买走或夺走这块玉璧。
于是,我便第一次在鬼市留便签,说要求购一块玉璧,不过上面的描述却写的我那块的特点,这个就是给那些知道玉璧真正作用但别有用心的人留的。
结果,你就上当了,不过我奇怪的是,玉璧不在你们手里。。。。。。”
瓦供打断道:“你怎么知道玉璧不在我们手里的?”
段不忘解释说:“你们派去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外行了,鬼市交易,第一原则,必须带实物到场,你们派去的那人违背了鬼市交易第一原则,所以我就断定你们手里没有玉璧。
可那人却能详细说出玉璧的形状,我当时就断定我被一伙知道玉璧真实作用且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我干脆下手把他杀了。
我的首要任务是找回玉璧,所以我又在鬼市留了第二个便签,这次写的很明,是买另一块,从第一次交易我确定另一块玉璧一定在江湖人士或太监宫女手里,他们根本不知道玉璧的真实作用,甚至你写的不清楚,他们都不知道说的是他们手里那块。
结果,这次起作用了,就把这哥们引来了,可我没想到,把你们也引来了。”
龙红羽说道:“你没想到,我想到了,我在确认了那个刺青的所属后,便感觉这帮人还会盯着你的交易,所以我才带了这么多同僚过来。”
段不忘反问道:“那你咋不给我说呢?”
龙红羽辩解道:“我知道他们身份都是从龙门回六扇门之后的事了,当时咱俩在龙门匆匆碰了个面就分开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们身份呢。你说你反出六扇门就没再和我们联系过,我追了一路才在龙门碰上你,你还好意思说我。”
瓦供说道:“你俩究竟咋回事,你不是一直在抓他么?你俩在龙门什么地方碰的面,我一直在监视他,我的手下被杀后就再没找到他了。”
段不忘说道:“你还没听明白啊,俺俩演戏呢,在龙门小乙庄,我用两个身份开了两间房,天字丙是专门给来交易的,另一间是我住的,毒死你的手下以后,我压根没离开小乙庄,只是换了个身份。
我这冰雪聪明的师姐看到天字丙房内那整齐的被窝就知道我压根没在那里住,而且断定我就在附近,便直接在小乙庄住下了,我便偷偷去找了她,将对你们身份的怀疑告诉了她。
我们就是那个时候,知道还有你们这么一伙人的,你说你们是不是自己送到枪口上的。”
龙红羽突然问道:“对了,你们是怎么会去鬼市的?”
瓦供说道:“实不相瞒,去年重阳政变的那天晚上,我们也趁乱进了皇宫,就是去偷玉璧的,可是皇宫实在太大,找到玉璧保存位置的时候,它已经被偷了。
大齐的盗贼朋友告诉我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能在鬼市找到,我们才去的鬼市,一直找到过年还没线索,鬼市的规矩倒是学了点。
没曾想,紧接着我们禾印土司的玉璧也被盗了,而就在此时鬼市出现了收买玉璧的留言便签,我们才想着去交易碰碰运气,就找了个最熟悉鬼市规矩的去了,结果去了就被你们识破了。
小伙子,我也是真的佩服你,为了骗我们上钩,真的是花了血本,亲自到我们禾印土司楼那么危险的地方盗玉璧,还带着玉璧四处奔波,你就不怕有闪失把玉璧摔了或丢了。”
段不忘说道:“要不亲自去土司楼偷,怎么演的像啊,至于这个玉璧,我告诉你是假的。”
“假的?”瓦供不敢相信。
段不忘解释道:“我们大齐皇帝发现玉璧丢了之后,就对你们禾印土司内摸了底,发现你们现在的大土司还是拥护大齐的,便跟你们大土司实话实说我们的玉璧被盗了,要你们大土司配合演了一出玉璧失窃戏,这玉璧确实是从你们禾印土司楼盗出来的,不过是我们六扇门一个高手仿制的,在我偷之前就已经替换了,真的还在你们禾印土司呢。”
瓦供气愤地说道:“一群骗子。”
吕万方说道:“这叫兵不厌诈。”
说完,吕万方拍拍段不忘问道:“咋样,想好没,到底想加入哪个部门?”
段不忘激动地说道:“我决定跟你混,拜你为师,你不知道,你教我的那招碗外沿抹毒,真的太厉害了,连哄带骗直接就把那家伙放倒了,我觉得玩毒还是很有前途的。”

暗雷:
1、从段不忘最后一句话看得出,他对六扇门当初的岗位安排的确是有意见的,但从他对案件的了解程度也看得出,他是全程参与了的,那么反出六扇门也就是借题发挥的一场戏。
2、诚如百晓生所说:盗圣在盗贼职业的巅峰期转入六扇门,看得出他是很讨厌盗贼身份的。可惜六扇门众人,包括他自己都没能甩掉自己是个盗贼的包袱,或者说是甩掉偷盗这个特长的反面效果。其实任何特长都有正反两面,关键看用在什么地方,偷盗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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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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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22-11-01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引子:破庙陈尸

大齐四十九年,二月初八
京城以西四十里的高阳县,天刚黑就陷入了沉寂,这种小县城,人口本就不多,还是冬天,天又冷也没几个人愿意出来挨冻,天一黑这大街上就难再见到人。
四个捕快挎着刀,骂骂咧咧地走在大街上,这瞅瞅那看看,四人漫无目的地晃着,不知不觉就晃到了东城门。
城门口守城的兵士都猫在了屋里,围着火炉烤火,就等着亥时一到关城门睡觉了,现在刚到戌时,还要熬一个时辰。
那四个衙役看到守城兵士都在屋里烤火,心中非常不痛快地骂了一句:“一群丘八”
在城门右侧城墙根下有个馄饨摊,现在还没收摊,卖馄饨的是刘瘸子和他那哑巴妻子。此时两人正偎依在一起坐在煮馄饨的火炉前。
那四个衙役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馄饨摊,领头的喊道:“刘老板,四碗馄饨,加量,加猪油,加海米加葱花。”
刘瘸子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没有做生意的不喜欢来客户的,可这刘瘸子就是不想做这几个衙役的生意,这群人吃饭从来不给钱。
刘瘸子不情愿地看着这些人,腾的一下又坐回了火炉前。
“我喊你,你没听见啊!”那领头的没看见刘瘸子站起来又坐下了,他以为刘瘸子一直就没站起来,边骂边起身去馄饨摊后面查看。
看到刘瘸子没理他,伸出手就揪住了刘瘸子的耳朵,将刘瘸子拉了起来,刘瘸子耳朵被揪的生痛可就是斜着头不理他。
“你小子几个意思啊?”这领头的看刘瘸子表情不对,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谁知刘瘸子竟一下挣了出来说道:“想吃馄饨就把之前的馄饨钱都结清了,要不就走。”
刘瘸子这话一出,那四个衙役全笑了,“给钱,你去打听打听,整个高阳县,我们豺狼虎豹四兄弟,哪个吃饭给过钱?”
这四人就是高阳县捕班衙役刘豺,李狼,陈虎,张豹。人如其名豺狼虎豹,为祸县里,吃拿卡要,县城所有的小商贩都被这四人盘剥过,开始不少商贩还到县衙告状。
到县衙告状的百姓

县令冯德政每次接到小商贩告状,总会当面斥责这四个衙役,并让这四人将欠的钱吐出来,该赔偿的赔偿了。
看着是为民伸冤了,但一转身这四人立马打击报复。再到县衙去告,冯德政还是照着之前的套路再演一遍,这四人再打击报复,而且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小商贩哪经得起这种折腾,时间久了大家也看明白了,这冯德政本就跟这四人是一伙的,也就懒得再告了。
这四人领头的就是张豹,张豹看到刘瘸子敢反抗,想要之前的馄饨钱,用手拍着刘瘸子的后脑勺说道:“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也跟我好好说话,别搞得大家都难办,你现在还有一条腿是好的,别搞得俩腿都不好了。”
刘瘸子的老婆杨氏赶忙上来拉刘瘸子,一边啊啊哇哇地打手势劝刘瘸子,杨氏虽然不会说话,但心里清楚地很,这四个活阎王啥都干的出,他们既然放了狠话,就真要小心了。
刘瘸子被逼无奈,只得流着眼泪去下馄饨,刘瘸子只恨自己没本事,要是会武功绝对现场就把这四个恶霸解决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陈虎说道:“这就对了么?你说,大冷天的,我们四个为了抓个采花贼,有家不能回,有炕不能睡,图啥啊,不就图这高阳县太太平平,百姓安居乐业么。
你说我们容易么,你们这些做小商小贩的,没有我们罩着,你们能安心卖馄饨么,你们给我们做馄饨吃还能要钱么?”
陈虎这一番屁话说完,这四人又发出了猥琐的笑声,这四人会在这种大冷天巡夜,的确是因为高阳县出了采花贼。从过完年到现在已经闹了半个多月了。
很快四碗馄饨便下好了,杨氏将这四碗馄饨端上桌,陪着笑点着头退回到了馄饨摊后面。
豺狼虎豹四人也不嫌烫,哧溜哈啦地便吃了起来,吃了还没到一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直接上了县城的墙头,这种小县城的城墙也就一丈半高,稍微会点轻功的都能过去。
黑影刚过,随后便传来一声高喊:“抓采花贼啊!”
豺狼虎豹四人都看到那黑影了,也看到那黑影扛了个麻袋,四人对视一眼,掀了桌子施展轻功便也跟出了城门。
这四人别看坏事做尽,可功夫并不弱,紧紧咬着那黑影一路向东,追了快一个时辰,拐过一个小山嘴,就是一片大缓坡,可那黑影却不见了,山嘴边上有个不大的土地庙。
四人收了轻功,彼此对视一眼,拔出了雁翎刀向那土地庙围了过去,这一望无边的旱地,连个树都没有,那黑影根本没地方躲,可又没看到踪影,八成是躲这破庙了。
庙也不是很大,就是个一进间的房子,进深四丈有余,长约五丈,庙的正中间放了一座泥塑土地公公像,塑像前面一个石制供桌,桌上倒着香炉和烛台,此外这土地庙里再没其他东西。
四面墙上都有漏洞,到处都是蜘蛛网,也不知道荒废多久了。
豺狼虎豹四兄弟慢慢围到了破庙前,庙门是半虚掩的,门上断裂的蜘蛛网随风飘着,也看不出这蜘蛛网是什么时候断的。
张豹示意四人分列庙门两侧,藏好身,张豹伸出脚从下面抵住了门边,脚尖用力顶开了庙门,这招是为了防暗器,庙门顶开了好久,不见动静,最外侧的李狼捡了个石头丢了进去,也没动静,张豹点了头,李狼和刘豺同时从庙门两侧窗户飞身跃了进去,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
二人一进屋就地一滚躲在了两个墙角,瞄了一圈,没看见人,二人学了声猫叫,屋外的陈虎和张豹才放心闪进了破庙,现在只剩泥像后面看不到了,四人使了眼色,李狼和刘豺一人贴了一个墙边向泥像包抄,张豹右手斜侧了刀护在面前慢慢向泥像靠近,陈虎则背对了身子断后。
刘豺,李狼和张豹三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泥像后,地上扔了个麻袋,看样子里面像是个人,仨人警觉地看了四周,确认没人,便围到了那麻袋跟前。
陈虎则举了刀对着庙门戒备,根本不知道泥像后面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从泥像头上滑了下来,紧接着陈虎便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而泥像后面那三人根本没注意到陈虎这边发生了什么,三人正猥琐地笑着蹲下了身,准备打开那麻袋。
突然三人感觉到背后有风,意识到不好,刘豺李狼手中压了刀,也不回头就地便向两侧滚了出去,滚出两圈后同时抽出了刀。
位于中间的张豹则平地开拔,飞到一半一个侧转身,挥刀便向身后砍去,另一只手攀附在了泥像背后,把自己挂在了泥像上。
可,身后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三人都很纳闷,就在此时,张豹再次感觉背后有东西,,此时张豹是挂在泥像上的,丝毫没考虑便松手跳了下去,可刚落地,那麻袋里便射出一根飞针,张豹感觉到破空声时已经晚了,小腿一阵刺痛,还没摸到伤口在哪,就已经昏了过去。
刘豺和李狼根本没看明白是咋回事,以为是张豹崴了脚,刚想开口,刘豺感到背后有东西,同时正前方也传来了破空声,刘豺慌忙侧身去躲,可刚移动,脖颈上便被东西打了一下,像是手刀,刘豺吭都没吭一声便倒下了,同时小腿上挨了一飞针。
张豹和刘豺都倒了,李狼感觉到事情不对了,向背后瞄了一眼,他记得进来时看到身后这面墙是有个破洞的,他想看看那破洞离自己有多远,准备从破洞飞身逃出去。
可刚转身,就觉得自己小腹上一阵刺痛,李狼还没意识到自己中飞针了,人就已经开始感觉晕晕乎乎的,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两个时辰后,一个赶考的举子进了这破庙,举子原计划今夜赶到京城的,可是走错了路,到了快丑时才刚赶到破庙。
举子进了破庙

举子不想再走了,实在是太累了,决定今晚就在这破庙对付一晚。进了破庙,举子找了个墙角,靠着就睡了。
第二天,举子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冬天天能亮到这种程度至少已经过了辰时。
举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突然他看见庙里挂了四个东西,虽然没风却在那轻轻的左右摇摆。
“啊~”,一声惨叫响彻破庙,紧接着那举子跟见了鬼一样踉踉跄跄地冲出了破庙,一口气跑到了京城西门。
阳光透过破庙东面墙上的窟窿照了进来,豺狼虎豹四兄弟被整整齐齐的吊在了破庙横梁上,虽然没有风,却轻轻的左右摆动。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一)摸不着头绪

二月初九,京城
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胖奇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六扇门,整个六扇门里只看见百晓生(六扇门技术顾问,江湖百事通)一人,其余人或外出办案或参加即将到来的会试安全准备去了。
胖奇是刚从兵部调到的五城兵马司的,也不是很熟悉情况,对百晓生说道:“先生,请问你家凌大人几时回来?”
百晓生一看此人装扮就知道应该是有案子发生。问道:“这位小哥,哪里出了案子?”
胖奇一脸惊讶地问道:“先生,我还没开口,你怎么知道发生了案子。”
百晓生笑着说道:“你这是五城兵马司的装扮,你们岳指挥使和我们六扇门及大理寺的都去忙会试的事去了,你不可能是来给你们岳指挥使传话的,那一定就是来报案的!”
胖奇一脸的佩服,说道:“先生果然厉害,是这样,刚才一个疯疯癫癫的举子跑到城门口说西郊破庙发现四具衙役的S(尸,下同)体,我们就来通知你们同去,省得到时候我们再返回来请你们。”
百晓生也觉得这人可爱,明说是自己不想多跑一趟,便笑着说道:“走吧”
二人赶到西郊破庙时已近午时,这破庙远离官道,加之天冷路上行人也少,根本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百晓生等人进了庙,被眼前的情景彻底恶心到了,梁上吊了四名衙役,诡异的是这四人都没穿下衣,胯下DD均被人割去了。
地面上的血迹并不多,且多集中在泥像后面,地面有打斗痕迹,从脚印来看凶手只有一名,百晓生让同行的五城兵马司兵士将那吊着的四名衙役放下。特别交待了不要破坏套在脖子上的环扣,从环扣以上一尺位置将绳子剪断。
其中一个兵士边找东西搭台子去放那些S体,边说道:“这衙役的衣服,不像京城衙门的啊!”
百晓生随口说道:“隔壁高阳县的”
衙役是不在朝廷官吏名录的,多由各衙门自行组建,衙门有钱衙役就多点,衙门没钱那请的衙役就少点,服装也没有固定颜色和样式,每个衙门大体看着差不多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很多人能看出来这是衙役,可是哪里的衙役不知道。
胖奇佩服地说道:“这您都知道?”
百晓生笑道:“无非就是平时多留了心,记了一下而已。”
“高阳县据此二十多里,高阳的衙役怎么跑到这里来查案了?”一个兵士好奇的说道。
百晓生解释说:“你们搞错了,这里还是高阳地界,再往东半里地才是京城地界呢。”
“先生,你不会搞错了吧?”胖奇质疑地问道。
百晓生笑着说道:“错不了,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县界碑的,可能是破损严重,你们都没注意。”
那些兵士废了不少力才将那四具S体放了下来,其中一个抱怨道:“这东西是咋挂上去的,这么重?还挂这么高?”
百晓生解释道:“绳子很长,先把绳子一段套在死者脖子上,另一端绑了石头,丢过房梁,再借助房梁将S体吊起来的,吊好之后人再上到房梁将绳子固定,并剪去多余的绳子。”
那些兵士算是恍然大悟,胖奇想了想说道:“照这么说,就应该是两个以上的凶手啊,可咱们只看到一个脚印?”
百晓生笑道:“如果轻功够高力气够大,一个人也能办到。咱们只是看到了地面上只有一个脚印,房梁上还没看呢。我之所以不让破坏死者脖子上的环扣,就是想对比一下这八个环扣的打结方式,每个人打结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通过环扣打结方式能更好确定凶手人数。”
那四具S体放下后,百晓生一一仔细检查,发现所有人除了被割的DD,都没有致命外伤,四人中两人小腿上找到了暗器伤,一人小腹上找到了暗器伤,一人后脖颈上找到了暗器伤,且暗器周边伤口颜色正常未见红肿。
难道是活着吊死的?”百晓生又检查了脖子上的勒痕,勒痕单一,没有明显的勒痕移动和多余的摩擦伤,说明吊死过程中没有大的挣扎,但有勒痕说明是活着吊死的。
从暗器伤口来看,应该是没有毒,这种小暗器没有致命性,最大可能是暗器上喂了麻药,将人麻倒之后杀害。
随后百晓生对比了四人脖子上的环扣打结方式,又跃身上了房梁,检查了房梁上的痕迹和房梁一端环扣的打结方式。八个环扣的打结方式和习惯都是一样的,房梁上也没找到其他人的足迹,凶手应该只有一人。
百晓生就有点纳闷了:一人作案,把人麻倒为何不选择别的方式杀害,而偏偏要选择这么麻烦的吊死?既耽误时间又累。
此时那几个兵士正在小声开着玩笑,一个说道:“DD被人割了,这是女人干的吧?”
“欠了风流债被人割了DD”
“四个都被割了,是欠了同一个女人的,那这关系就有点乱了”
百晓生没出声,他在想另一个问题:从地下血流痕迹判断,应该是吊死之后割的DD,如果是活着的时候割的,血量应该比现场大很多,而且更加凌乱才对。吊死后割的,那血就应该在吊死的位置下方地面范围才对,那泥像后面那摊血又是怎么回事?
百晓生想着,再次走向了泥像后面,这附近这摊血散落的范围很大,且分布也很不均匀,这一堆,那一堆,一共有四大堆,其余都是稀稀散散的,难道凶手受了伤?
对了,这四个衙役的刀呢?
想到这,百晓生在破庙里里外外找了几遍,都没找到,那些帮忙找寻的兵士问道:“不会这四个衙役都不用刀吧”
百晓生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四人手心内老茧都是常年用刀留下的。”
此时胖奇开口说道:“刀不见了,割下的DD也没找到啊,还有下衣,这四人的下衣也不见了。”
凶手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带走呢?百晓生感到有点摸不着头绪。
“麻烦几位小哥,找辆马车,随我一同将这四具S体运回高阳县。”百晓生决定去趟高阳县,不搞清这四人的身份,很多谜题都无法解开。
胖奇尴尬地说道:“我们是兵,在京城地界我们畅通无阻,要是没命令私自跨县,我们担不起的。按您的说法,这里已经是高阳县界,我们其实已经违法了。”
五城兵马司胖奇见到百晓生

百晓生把这茬忘了,只能让这些兵士看护住现场,自己骑马前往高阳县城找人。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二):跟他们不熟

百晓生赶到高阳县城已近未时,直奔县衙,县令冯德政还不知道自己手下四名衙役遇害一事,百晓生亮了腰牌说道:“速速安排马车,随我去拉人。”
冯德政听闻此事,一脑门的汗,也不多说什么,连忙让一个叫费通的衙役去准备,准备停当便和百晓生一同出了高阳县城。
因刚才时间仓促,百晓生并未来得及打听什么东西,现在正好没事,马车走的也不甚快,百晓生便和那叫费通的聊了起来。
百晓生问道:“那四个衙役办的什么案子啊,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费通摇摇头说道:“不清楚。”
百晓生一愣,同衙当差,竟然不知道在办什么案子?
百晓生换了个话题问道:“贵县衙有多少衙役?”
费通回道:“一共八个。”
“被害的那四个叫什么?”百晓生问道。
“豺狼虎豹”,费通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
百晓生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豺狼虎豹?”
费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道:“嗨,顺口了,顺口了,那四个叫刘豺,李狼,陈虎,张豹。”
听到这四人的名字,百晓生也笑了,怪不得叫豺狼虎豹。
“你们昨夜没有一同当值么?”百晓生问道。
费通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轮流的,昨夜不该我们。”
百晓生接着问道:“那四人有什么不良嗜好么?”
百晓生之所以如此问,是觉得那四人生活上一定有什么问题,否则不会被割了DD。
费通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百晓生觉得费通是怕得罪人不敢说,不过他也发现,每次聊到与那四个衙役相关的详细内容,费通都是说不知道。
百晓生接着问道:“这四人可有家室?”
费通还是摇头,说道:“这个不清楚,这四个,是县令大人从外地带来的,才来一年有余,跟我们不是很熟。”
一年了,还不是很熟?百晓生觉得这高阳县的衙役之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更奇怪的是,衙役都是当地招募的,随身带衙役走的还真的不多,这冯县令怎么会带着四个衙役上任?
既然这四人是冯县令带到任上的,那与冯县令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与当地衙役融不到一起也正常,也能理解为何费通说不熟了。
想通这些,百晓生就换了话题,和费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风土人情,百晓生发现,只要不聊那四个人,费通还是很能说的。
二人拉了S体返回高阳县已是酉时一刻,S体被摆在了县衙大堂。
冯德政看到这四具S体的模样,头上直冒汗,而其余四名衙役却面无表情甚至幸灾乐祸的聚在一起,远远看着这四具S体窃窃私语。
“冯大人,敢问这四名衙役办的什么案子?”百晓生问冯德政道。
冯德政低声说道:“采花贼,采花贼案。”
“采花贼?”百晓生有点懵,办一个采花贼的案子怎么会跑到离县城那么远的地方,二十多里地,这采花贼也有点傻逃跑怎么会向与京城交界的地方跑,高阳县城西山高林密不比东侧好躲藏许多。
百晓生好奇地问道:“这采花贼的案子闹了多久了?”
冯德政无奈地说道:“那有快一个月了。”
百晓生越来越觉得不对,问道:“既然采花贼的案子闹了快一个月了,为何你们还不全力投入侦办,只安排了一半的衙役当值?”
这问题一出,那四个窃窃私语的衙役立刻就安静了,冯德政也是满眼怨恨地看着那四人说道:“看看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还在这看,赶紧巡街去。”
那四个衙役抿抿嘴也没出声一脸鄙视的的出去了。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三):混乱的衙门

那四个衙役一出去,冯德政便发起了牢骚,“什么玩意,一天天的勾心斗角。”
百晓生听得出这是在怨怼那四个衙役,也看得出冯德政是有话说,可当着那四个衙役,没办法说。
还是百晓生先开了口:“你这县衙的衙役关系不睦啊!”
冯德政一听便开始摇头说道:“这四个是本地的,死的那四个是我带来的,这四个本地的抱团排外,处处看着我带来的那四个不爽,一个个阴阳怪气的。”
百晓生顺势问道:“冯大人怎会带着衙役赴任呢,这四人莫不是您的亲属?”
冯德政说道:“哪里,这都是我们这些外官的门道,像我们这种小官,时不时就换地方,时不时就换地方,到了一个新地方就要重新招衙役。
难免碰到费通这样的,干活不卖力不说,还处处给你使绊子,碰到这种人,你心能累死。本身招衙役就是为了协助我们自己,可碰到这种的别说协助不了,还处处给你惹麻烦。
不听指挥的衙役

我上任在无为县当县令,招了张豹他们四个,这四人武艺高强办案能力强,关键这些人跟了我三四年,彼此也了解,用起来也顺手,我就把他们留在身边带过来了,结果。。。。。。唉!”
百晓生听完频频点头,冯德政说的不错,像县令这种低阶官员流动性强,因为没有当地背景和人脉常常受到排挤,加上人生地不熟想办点事处处遭人掣肘,这都是官场公开的秘密,被逼无奈很多官员只能随波逐流。
百晓生说道:“理解,理解,刚才你说张豹他们是在侦办一起采花贼的案子。这案子已经办了快一个月了,进展如何?”
冯德政摇摇头说道:“没有任何进展,一点线索没抓住,时不时还是有姑娘被霍霍。”
“那你们为什么不将此案上报刑部呢?”百晓生有点不理解,这案子都拖了快一个月了,自己解决不了也不上报是怎么回事?
冯德政说道:“没人报案啊!”
“啥!没人报案?”百晓生疑惑地问道,他不太敢相信这是自己听到的。
冯德政解释说:“这种事,不论发生在谁家身上,说出去都丢人,这种小县城,就这么大,啥消息都藏不住,你只要报了案,一个县城的就都知道了,这姑娘一辈子也就彻底毁了。谁丢的起这个人呦。”
百晓生无奈的摇摇头,冯县令所说也确是详情,同样的采花贼案,百晓生也办过不少,他也清楚一个连环采花案,报案的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既然没人报案,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有案子发生的?”百晓生对此有点困惑。
冯德政解释说:“虽说没人报案,但案子发生当时还是能传出来点消息的。只要坊间一直有此类传闻,那就是案子还在发生。”
百晓生觉得这也真的是无奈之举,说道:“四位衙役被害,很可能与采花贼案相关,我既然来了,就帮你把这两个案子一起办了吧。”
冯德政听完,感激流涕地说道:“百大人真的是一心为民啊,下官在此替高阳县百姓谢谢您了。”
从县衙出来,百晓生去驿站开了房,感觉自己有点饿,便出来找吃的。
可找了半天,街上行人都少,更别说吃的了,此时恰好碰到费通等人在巡街。费通问道:“百大人怎么这么晚还在街上转悠。”
百晓生解释道:“忙了一天误了饭点,才觉得肚中饥饿,出来找点吃的。”
费通听完骂道:“姓冯的真做的出,连饭都不管一顿,百大人,这个点,您还真的不好找吃的,要不您去东门看看,城门口有个卖馄饨的,应该还开着在,豺狼虎豹他们四个夜里都是在那里吃宵夜。”
百晓生谢过,便往城东门走去,今天路上和费通聊了一路,他不觉得费通这人是那种排外。处处使绊子的人,为什么冯县令会给费通这种评价。
县城不大,很快到了城东门,百晓生喜出望外,馄饨摊子还在。
百晓生边喊着:“老板,来两碗馄饨”,边坐了下来。
刘瘸子好奇地问道:“客官,你确定是要两碗?”
百晓生解释说;“忙了一天,午饭和晚饭都错过了,饿的紧。”
刘瘸子表示理解,一边下馄饨一边和百晓生攀谈了起来:“客官,看您不像本地人啊。”
百晓生笑道:“好眼力,京城来办案的。”
刘瘸子好奇的说道:“京城来办案的,我们这出了啥事了,还把京城的惊动了。”
百晓生突然想起刚才费通说的张豹他们四个经常在此吃宵夜,便想顺便打听下昨晚是否看见了什么,回道:“你们高阳县四个衙役被害了。。。。。。”
没想到刘瘸子听完,一脸激动地说道:“是张豹他们四个么?”
百晓生一愣,这消息怎么传这么快,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瘸子解释说:“刚天黑时我还看见了费通他们四个,所以你说我们高阳四个衙役被害,那就只可能是张豹他们四个了。”
百晓生赞许地点点头,此时杨氏已经将馄饨端上了桌,刘瘸子看到百晓生点了头,激动地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仰望苍天说道:“老天爷啊,你总算开眼了,那四个祸害总算被你收了。。。。。。”
百晓生看到刘瘸子这举动,心中倍感疑惑,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四个衙役被害,刘瘸子能高兴成这样,正准备开口问。
一旁的杨氏也激动地打着手势哇哇啦啦和百晓生比划,百晓生看懂了这是在问是什么时间的事,百晓生用手语回应道:“昨夜”
没想到杨氏听完高兴的合了双手连连给百晓生鞠躬。杨氏随后扶起了刘瘸子,又给刘瘸子比划了半天。
刘瘸子激动地走到桌前,坐下问道:“您说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也是这个时候,他们还在我这吃了馄饨的。他们在哪被杀的。”
百晓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忙问道:“你说昨夜这个时候,他们在你这吃了馄饨,然后他们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刘瘸子说道:“馄饨还没吃完呢,就听见有人喊说抓采花贼,他们四个就追出城了。”
百晓生激动地问道:“你可看到采花贼从这里出了城?”
刘瘸子说道:“我就看到一个黑影,好像扛了麻袋从城墙跳出去了,是不是采花贼我也不知道,后来就听见有人喊。然后他们四个就跟出去了,那黑影应该就是采花贼吧?”
百晓生接着问道:“那你今天可听说哪家姑娘被霍霍了。”
刘瘸子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啊,这附近住的几十户我都认识,有姑娘的也就两三家,今天我都看到了,都很正常啊。”
百晓生点了点头,看来那四个捕快遇害的确与采花贼案有关,不过他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冬天一般都是亥时前后入睡,现在也就戌时刚过,大多数人都还没入睡,这个时间点发生采花贼案,有点过早,这会不会是采花贼的特点。
百晓生决定必须找到一两个受害人问清楚才行,此时馄饨已经吃完,百晓生问道:“老板多少钱”
刘瘸子又是一愣,随后激动地说道:“二十文”。
百晓生掏出钱递了过去,刘瘸子感恩戴德的接过钱,谢了又谢。百晓生不明白刘瘸子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问道:“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刘瘸子说道:“官爷,您是不知道,我这小摊从没来过当官的,最大的官就是张豹他们四个,他们吃饭从来不给钱,我还以为当官的都这样,没想到您这么大的官还会给钱。”
百晓生忙着解释说:“我不是什么大官,我。。。。。。你说什么?张豹他们吃饭从不给钱?”
刘瘸子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他们四个横行县里,不仅在我这,在所有的小摊贩那里都是吃也不给钱拿也不给钱。。。。。。”
豺狼虎豹为祸县里

百晓生掏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这个算是补偿他们四人一年多在您这吃的馄饨钱。”
说完百晓生站起身便走了,百晓生此时心中异常愤怒,张豹这种人怎么配当衙役,为什么这四个人在冯德政嘴里的评价和在百姓口中的评价会有如此大的诧异,从刚才刘瘸子夫妇听闻张豹被杀时的激动反应看得出刘瘸子应该是没有说谎,那撒谎的就是冯德政,但冯德政为何要撒谎去维护四个衙役的名声。
百晓生觉得高阳县衙门真的是异常混乱。
同时百晓生意识到:可以去找费通他们了解点情况,如果冯德政撒了谎,那费通等人就不是冯德政口中的样子。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四):奇葩县令

饭也吃饱了,百晓生决定和费通等人好好谈谈,于是施展轻功上了房快速游走起来,很快便找到了正在巡街的费通等人。
百晓生从房顶下来时着实把费通吓了一跳,以为来了采花贼,慌忙抽刀应对,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百晓生判断出这四人都不会武功。
费通虚惊一场,说道:“百大人,您怎么从房上下来了,是看到采花贼了?”
百晓生摇摇头说道:“就是为了找你们,跟你们打听点事。”
费通忙回道:“百大人,您有何事,尽管开口。”
百晓生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听说张豹他们四个鱼肉百姓吃拿卡要,名声很差,是不是真的?”
百晓生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刚才听了刘瘸子对张豹等人的评价,知道冯县令和张豹四人应该是一伙的,那么真正受打压的应该就是费通等人。
费通等人知晓张豹和冯县令一是伙的,说话自然非常小心,不会轻易对此四人做出评价,那么要想从费通等人嘴里听到真东西,必须直接说出张豹等人的真实嘴脸才行。
费通等四人左右互相传递了眼神,笑着说道:“百大人 ,你都已经知道了。”
百晓生点点头说道:“而且,我感觉冯县令也在骗我。”
费通叹了口气说道:“您说的不错,这四人的名声实在太差了。我们也不知道冯县令为何会把这样四个人带在身边,还处处维护这四人。
说实话,他们四个武功是比我们高很多,办案能力也比我们高很多,但这四个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全县城百姓没有不骂这四个的。
所以我们才处处躲着他们,不想让老百姓认为我们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参与的事我们一般都不过问,冯县令可能真的是依赖这四人的办案能力吧,很多案子也不给我们说,就好比这采花贼的案子,我们之前都不清楚,只是稍有耳闻,今天才知道他们已经在查了。
您今天上午问我他们在查什么案子,那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
百晓生问道:“采花贼的案子你们可知道具体受害人?”
费通等人一致摇头说道:“都是听闻,具体有谁,真不知道。”
百晓生想了想说道:“各位可否帮我个忙?”
费通说道:“百大人有事敬请吩咐就是,我们定当全力去办。”
百晓生说道:“烦请各位帮我打听一下,帮我找到一两个采花贼案的受害人,各位都是当地人。打听这种事情应当比我方便。”
费通说道:“放心吧百大人,我们一定倾尽全力去办。”
二月初十
百晓生向冯县令请辞,说要回京一趟,因昨日出来匆忙,并未向六扇门报备,高阳县距京城四十里骑马回去小半日便到,远比书信方便。
冯县令也没说什么,毕竟百晓生是主动参与此案的,也不是自己请来的。
百晓生快马回了六扇门,说明了情况,便去了吏部,他想看看冯德政的过往,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县令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
到了吏部,百晓生说明来意,吏部侍郎刘畅一边找冯德政的考评卷宗,一边说道:“那就是个奇葩。”
“奇葩!”百晓生好奇地重复道。
刘畅先找到一本递给百晓生说道:“你自己先看着,我再给您找其他的,估计您看完就明白了。”
百晓生翻开了卷宗,看了第一页就问道:“大齐二十九年的进士身,当年就外放做了县令,这都二十年了,怎么还是个县令,是不是犯过什么错误啊?”
这本卷宗只有考语,上面记载大齐三十年冯德政的考评等级仅为“劣乙”,其余各年也就都在“良甲”至“良丙”之间徘徊,但是没有详细内容,所以百晓生只能问刘畅。
刘畅抱了另一个卷宗过来翻开指给百晓生说道:“他首任德山县令,上任第二年,德山县便发生了一起大案。。。。。。”
百晓生问道:“你说的是九忠烈遗孀案?”
九忠烈指的是德山将军朱时运一家三代九人,朱时运早年随大齐先祖李天奇起兵,至大齐二十八年,朱家三代九人全部为国捐躯,先帝亲题“一门九忠烈”,并以朱时运祖籍追封其为德山将军。至此德山朱家再无后人,只留下九名寡妇。
刘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的,一家九口被杀,朱家也被一把火夷为平地,当时的德山县令正是冯德政,上报朝廷时只说是意外起火,但是给刑部的说明里仵作验尸结果却说发现S体上有杀猪刀的刀伤,当时刑部直接将这冯德政告到了监察院。
刑部告到了监察院

监察院质询的结果是冯德政新上任经验不足,出了纰漏造成了案情判断失误,于是刑部将此案发回德山县重查,就是因为这事,当年冯德政的考评得了我大齐朝第一个劣乙。
后来冯德政历时两年查清了案子,抓了屠户柳三城,这事才算完。”
百晓生好奇地问道:“这案子不是小案子啊,三法司怎么没有介入,还让德山县查?”
刘畅小声说道:“大齐二十九,先帝病危。。。。。。”
百晓生点头,恍然大悟,问道:“就因这事,他二十年了还是个县令?”
刘畅摇摇头说道:“不是,五年前考虑他文采不错,曾拟任文渊阁主事,可他给推了,说自己能力不及,能把县令当好就很满足了,不想高升。”
百晓生一愣,说道:“文渊阁主事是京官还是闲差,多少外官挤破脑袋,他怎么给推了?”
刘畅也说道:“所以说他是个奇葩,这还只是其一,别的外官恨不得一年申请一次进京述职,他倒好为官二十年,没有申请过一次。
四年前吏部强令他回来述职,他才回来,回来也只待了一天,白天一天在吏部述职完,当天晚上就走了。”
百晓生饶有兴趣地说道:“是挺怪啊,别的外官进京述职各路钻营,四处打点,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他倒好,一刻都不想多待啊这是。”
刘畅摇摇头说道:“还有呢,九年前,他母亲去世,他不报丧假,不回去守孝,我们都不知道,直到两年前统计亲属关系才知道此事。为这事吏科给事中还参了他一本。”
百晓生听完,捋着胡子说道:“这人是够奇葩的。”
刘畅问道:“咋了,他有啥问题了,你来调查他?”
百晓生笑着说道:“他们高阳县境内出了个案子,我去调查,感觉很多事情都怪怪的,就顺道来查查这个人。”
刘畅打趣道:“这种奇葩人身上发生啥事都正常。您多担待,行,您慢慢看,他的资料都在这了,我先忙,你看完放这就行,到时候我来收。”
百晓生起身谢过,将冯德政的资料看了个遍,才离了吏部。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五):不存在的采花案

二月十三
因要协助三七(六扇门总捕头)提交尸油案佐证(尸油案,详见各人主页《六扇门奇案(第二章)2尸油》),百晓生赶回高阳县时已是二月十三。
费通说了暗中调查结果:“所有人都是听说发生了采花案,往上追溯却都找不到源头,十几个所谓的案发地都去查了,当地人都不知道是谁家姑娘遭了殃。”
百晓生解释说:“这种案子都是家丑,一般都不愿外传,不好查是肯定的。”
费通解释说:“百大人,我们做事你放心,我们把那几家有姑娘的都统计了,一个个暗中都观察了,没一个有异常的。”
百晓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费通这几人的调查已经很到位了,发生这种事情,反应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些被霍霍的姑娘,消息可以隐瞒,但神情举止是不好隐藏的,那费通等人的结果应该是没错,这与刘瘸子所说完全一致。
莫非这采花案压根就不存在?
想到凶手麻倒张豹等人后不选择快捷的杀人方式反而费力的吊起来,想到张豹四人被割掉的DD,如有所指;还有在张豹等人面前出现的黑影,以及采花贼反常的逃跑路线,百晓生觉得:这采花案倒像是故意给张豹等四人设的套。目的就是将张豹等人引出城外击杀。
百晓生问道:“你们可知道张豹那四人在高阳可有家室?”
费通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这些人平时就住在衙门。”
“那可有相好?”百晓生接着问道。
费通想想说道:“这四人倒是经常逛青楼,有没有相好就不知道了?”
百晓生沉思了一会问道:“张豹等四人是不是仅限于敲诈勒索,吃拿卡要,有没有别的不良行为,诸如调戏良家猥亵妇女等传闻。”
费通等人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没听说。”
百晓生觉得哪里有问题,四人DD被割一定是有所指,而且这个所指一定和男女之事有关。
百晓生决定彻底查查张豹等四人,这四人在高阳县没此类传闻,可能是因为刚到此地一年,不代表在其他地方没有。
二月十五
百晓生赶到了冯德政的上一个任职地无为县,按冯德政的说法,张豹等四人是冯德政在无为县招募的,这四人很有可能就是无为县人。
到了无为县县衙,百晓生说明了来意,一个皂班老衙役说道:“你说的是不是上任知县带的那四个豺狼虎豹?”
从这口气,百晓生听出来,无为县百姓对那四人也是一腔的不满,忙点头说是。
那老衙役说道:“那四个瘪犊子不是我们无为县人,是冯德政从上任带过来的。”
难道冯德政又撒谎,百晓生故意又问了一遍那老衙役:“老丈,你没记错吧!冯县令对我说的是那四人是在无为县招募的。”
那老衙役说道:“这事我绝对搞不错,冯德政来的时候就是带着这四人来的,我当时去城门口迎的驾。”
冯德政到无为县上任时

现在百晓生肯定了,冯德政又撒谎,看来这几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百晓生按吏部记载,将冯德政任职过的四个县查了个遍,发现从首任德山县开始这四人便被冯德政以衙役招募的形式招到了身边,当年的九忠烈遗孀案就是这四人所破。
可奇怪的是,冯德政的第二任鹤州县,也是通过衙役招募的形式将张豹等四人招到身边的。如果说这四人真的是办案水平高,像从无为县到高阳县带着赴任也能理解,但是这招募就有点解释不通了,毕竟德山县与鹤州县隔了一千五百多里。
这要是能招募到一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四个人是跟着冯德政去的鹤州县那,冯德政首任德山县,这四个人是不是也是跟着去的?只不过走了个招募流程而已。
可惜因为年代久远,仅存的消息就是还有人记得这四人确实曾在德山当过衙役,至于这四人是不是德山人,根本无处可查。
百晓生想到:如果张豹四人不是德山人,也是暗中跟着冯德政来的德山,那这四人会是哪里人?按吏部记载,冯德政中进士后不到三个月便上任德山县,这四人若是与冯德政之前就认识,最大可能就是冯德政的同乡。
百晓生决定去冯德政的老家沭阳碰碰运气。
在沭阳,百晓生找到了冯德政曾经生活过的冯氏宗族,宗族长老很多都不记得有冯德政这个人了,都是翻看了族谱才想起这个人的。
一个长老说道:“这是个不孝子,自打中了进士赴任德山县途中回这里看过一次之后,这都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回过一次,连他母亲去世,他都没回来,这种人谁还会记得他。”
百晓生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他的好友中有没有叫刘豺,李狼,陈虎,张豹的?”
那长老说道:“什么豺狼虎豹的,他小时候就沉默寡言,就没几个朋友,写了一首诗被人嘲笑了七八年,把自己关起来七八年都不再和任何人来往。自那以后连朋友都没了。”
百晓生问道:“那您可还记得,他最后一次回这里,身边可带的有人?”
那长老回忆着说道:“带了个半大书童,骑了个毛驴,驮了点书,没看到其他人了。”
百晓生陷入了沉思:冯德政上任之时还是孤身,也没有张豹这样的朋友,那应该是到任德山县之后才招的衙役,因为帮他破了九忠烈遗孀案而一直带在了身边。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六):砀山五侠

二月二十六
百晓生才又回到了高阳县,可到了高阳县便赶上一件事,高阳县衙起火了。
百晓生到的时候,高阳县衙火烧的正旺,好在冯德政没有受伤,正带着人在灭火,奈何火实在太大,天干物燥风也大,火根本扑不灭,天亮的时候,好好的一个高阳县县衙被烧成了平地。
百晓生问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冯德政说道:“厨房用火不慎,引燃了薪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下就烧起来了。”
百晓生开玩笑道:“看来这些天要委屈冯县令和我一起住驿站了。”
冯德政无奈地说道:“住驿站都是小事,这火是我引起,免不了要给吏部和户部解释,哎。”
可事实上,冯县令并没有住进驿站,而是独自一人住到了县城以北的一个寺庙里,连一个下人都没带。
二月二十七
一大早,百晓生便去找了费通,想问问自己离开这几日采花贼案可有再发,而费通好像也在急着找自己。
费通在百晓生耳边嘀咕了几句,还塞给百晓生一样东西。
戌时,百晓生吃过晚饭散步,溜达着就来到了城北寺庙,这寺庙很小,只有一个老和尚。
冯德政见百晓生到来也颇是惊讶,百晓生笑着说道:“吃完饭无聊,四处转转,就来了这,想看看冯县令忙不忙,顺道找个人聊聊天。”
冯德政笑着说道:“哪有什么可忙的,所有公文资料烧的一干二净,想忙也不知道忙什么啊。”
于是两人天南海北的扯了起来,不知不觉扯到了吃的水果上,不知道又怎么扯到了柿子上,百晓生突然说了一句:“秋风吹的树叶光,一树装了一箩筐。”
停顿了一会,百晓生接着说道:“每到深秋,我们那的柿子树上就没了叶子,就只剩了柿子,我们便挎着箩筐去摘,经过霜打的柿子那个甜呦。”
冯德政细细的品了会说道:“刚才那诗虽说用词不雅,但也形象。”
又聊了一会,寺庙那老和尚前来问道:“施主,您是要在这里过夜么?”
百晓生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光顾着聊天了,都这么晚了,叨扰叨扰”,说完便起身告辞。
冯德政也洗洗刷刷关了房门,准备睡觉。正准备去熄灯,距离那油灯还有一丈多远时,油灯突然自己灭了。
冯德政迟疑了一下,也没在意,回到了床边,此时门右手侧窗户突然开了,好在房檐下有灯,看得清楚。窗外一个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女子看着自己。冯德政也不怕,紧锁着眉打量着这窗外的女子。
冯德政和这女子对视的同时,手已经伸到了桌下,紧接着桌子径直飞了出去,直接砸向窗户,而冯德政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柳叶刀,桌子砸中窗户的同时,冯德政已经闪身跳跃到了床边的窗外。
那窗外女子为了躲避飞来的桌子,并未看清冯德政的去向,正在此时一股劲风从右侧传来,女子慌忙躲闪,手抓窗楞一个甩身已经滑到了两丈开外。
“轻功不错啊”,冯德政扑了空,望着那女子说道。
话音未落,三把飞刀已由冯德政手中飞出,那女子都轻松躲过,而此时冯德政却倒在了地上,就在他甩出飞刀的同时,脖子上中了三根飞针。
此时从房后拐角里走出一个蒙面人,径直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冯德政跟前,那女子也走了过来。
蒙面人说道:“带出寺庙解决。”
那女子点了点头,便俯身准备去抬冯德政,就在手触到冯德政的一瞬间,冯德政突然睁开了眼,右手反扣那女子手腕,一个鲤鱼打挺便跃了起来,站起的同时左手已多出一把匕首,架在了那女子脖子上。
“没迷倒?”那男子诧异的说道。
冯德政得意地说道:“小子,张豹他们四个是你们杀的吧,送你一句话:同样的办法不要用两次,看到张豹的死状我就明白是被你们用暗器麻倒了,早吃了解药就等你们出手呢。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那男子说道:“你放了她,我告诉你。”
“哈哈哈哈,放了她,你好大的口气,和我谈条件,大不了你们两个我一起杀。我不在乎再多两个无名鬼。”冯德政狂妄地说道。
此时那女子大声喊道:“快跑,跑出去,去告他”,说完头一甩脖子一用力,自己在匕首上抹了脖子。
事情出的太快,搞的冯德政和那男子都没防备,那男子见状疯了一般,向冯德政扑来,冯德政一把甩开手里那女子,一个侧身躲开了攻来的那男子,紧接着一个拧身,已闪到了那男子身后,手中匕首已刺向那男子后心。
此时,一柄长剑直刺匕首,随后剑尖一挑,围着冯德政的手旋转着向冯德政面部攻来。
“游蛇剑法”,冯德政惊呼一声,慌忙将手中匕首弹出射向对方,趁这一刹那才算将胳膊脱了出来。
冯德政转身想逃,可那剑尖已经追上了他的右肩,并跃了过去,冯德政打出右掌,同时身体后撤,但就在此时,后背挨了一掌,原来越过肩膀的只有剑尖,剑的主人竟还在身后。
冯德政被这一掌打的趔趔趄趄摔出去一丈多远,爬起身说道:“游蛇剑法果真名不虚传。”
此时他已看清,用剑的正是百晓生。
“他俩杀了张豹等人,现在要杀我。”冯德政指着那男子和女子说道。
百晓生笑着说道:“杀你也不亏,白蜂。”
冯德政一听白蜂二字,跃起身便想跑,可百晓生早已料到,已俯身冲出,手中长剑已然出手,剑尖绕过脚踝,随后横向一划拉,从后面割断了筋腱,随后剑身上扬,一下便缠上了膝盖,斜向一划拉又是从后面割断了筋腱。
冯德政还没飞起来,便掉在了地上。
百晓生不再理他,走向了那倒在地上的女子身边,那男子哭着求百晓生救救这女子,百晓生检查了伤口说道:“没大碍,没伤到要害。”
“那为何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那男子不相信的追问道。
百晓生解释道:“那是吓得了,要是割到要害,血早喷你一身了”,边说,百晓生边撕了衣服帮那女子包了伤口,又把那女子扶到墙边靠墙坐着,又回到那老和尚僧房把被麻倒的老和尚弄醒,让他去请郎中。
老和尚一脸懵逼,自己怎么就晕了,院子里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人?
百晓生没时间和他解释,亮了腰牌催他快去请郎中,老和尚看了那腰牌,也不敢多问,小跑着便去请郎中了。
百晓生来到冯德政身边,蹲下说道:“二十年前响当当的土匪,砀山五侠,突然消失,竟是跑去当县令了,这真的是天下奇闻啊。”
冯德政说道:“不愧是百晓生,我们隐藏了二十年,还是被你逮住了。”
百晓生调侃道:“是呀,为了不被人识破,二十年你一次京城不敢进,母亲去世也不敢回去奔丧,宁可被罚奉也要自己烧掉县衙,有机会高升也只能拱手相让,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早知现在当初何必杀了真的冯德政冒名顶替。”
白蜂说道:“看来都被你查到了。你什么时候识破我身份的。”
百晓生说道:“就在今晚。
这些天我沿着你当官的轨迹跑了一遍,还回了冯德政的老家,只确定了一点,你和张豹四人早就认识,可你却对我撒了谎,那就说明你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百晓生沿线跑了一遍

但那时我还没怀疑你的身份是假的,当我赶回高阳县时刚好赶上县衙被烧,你说是自己厨房用火不慎引起的,可当值巡逻的费通却偷偷告诉我他看到火是从县衙五个不同的角落同时燃起的,并在救火时捡到一个箭头,箭头有火烧过的痕迹,应该是你自己用火箭引的火,所以你又说谎。
我当时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今晚我闲的无聊来和你聊天,最后谈到了柿子,突然就想起了那两句诗,随口便说了出来。
你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就断定你不是冯德政,那两句诗就是冯德政所写,而且因为这两句诗被嘲讽了七八年之久,真正的冯德政绝对不可能忘记这事。
我便回想了整个过程,可以确定冯德政首任德山县令路过自己宗族时还是本人,而你又在各地出任县令二十年,中间确是没换过面容,期间你不愿进京述职不愿回家奔丧也正是怕人识破身份,应该是不习惯易容,唯一那次被迫进京述职应该是易容了的,否则会被人识破。
那么你替换冯德政的时间应该就是在他上任的路上,冯德政从沭阳到德山上任,要路过砀山。而那一路只有砀山有土匪,巧的是土匪砀山五侠正好在那个时间消失,而出现在德山的冯德政和后续招募的张豹等也刚好五人,而这五人此后的二十年一直没有分开,于是我便断定你们就是砀山五侠。确定了你们的身份,我便回去拿兵器准备来抓你,没想到看到他们也要杀你。”
白蜂摇摇头说道:“碰到你算我们倒霉,二十年前江湖上失踪的五个土匪,你都知道,还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
我承认,冯德政是我们杀的,本来只是被官兵追的紧,手头没了钱花,想杀个人弄点钱,没想到我们竟杀了一个即将上任的县官。
他包袱里各种印信文书一应俱全,我们厌倦了当土匪被追杀的日子,我们也想当官,也想风风光光的做人。想着德山县也没人知道冯德政长啥样,我们只要手里有印信文书就没人会怀疑我们的身份,于是便顶替了他去德山当了县令。
可惜啊,终究没那个命。混了二十年,还是被抓了。”
[size=; font-size: 1.059em,1.059em](七):九忠烈遗孀案

百晓生转向那一男一女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杀这冯德政?”
那男子咆哮道:“他杀了我爹娘,我要给我爹娘报仇。”
白蜂骂道:“你谁呀,我杀了你爹娘?”
那男子说道:“我就是柳三城的儿子柳雄。”
白蜂想了半天,“柳三城?谁是柳三城?”
百晓生也是一愣,马上提醒道:“你抓的人,你忘了,德山县九遗孀案。”
白蜂恍然大悟,但马上变脸说道:“你没死?”
柳雄说道:“你那几个手下倒是想把我冻死,可你们不知道屋里当时还有一个人。”
百晓生有点不太明白,但隐隐觉得当年的九忠烈遗孀案有问题,踢了踢白蜂问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蜂说道:“反正已经做了,我也落了你们手里,我全招。
当年我刚到德山上任,手里没钱,便想搞点快钱花花,看到德山将军家又有钱,家里还都是些女眷,便动了坏心思。
便让张豹他们四个血洗了朱家,并一把火把朱家烧了。
本想着这事瞒一瞒,报个意外失火就过去了,可是毕竟不是当官的料,上报资料的时候,稀里糊涂将仵作的验尸报告也递上去了。
当时朝廷就来查我了,我只能说是自己经验不足误判了,也算怪,朝廷竟没人下来查办此案,刑部还是让我们德山县自己查。
我便把他们四个叫了过来,详细询问了当夜作案过程,才知道他们为了掩藏身份,都带了面具,也没有带自己的兵器,沿路顺了几把杀猪刀。他们还交待,他们嚯嚯了朱家三个年轻寡妇。
我说人都烧了,霍霍了也没人知道,主要是找到替罪羊,便让他们确定了当日偷杀猪刀的是哪家,最终确定是柳三城家。
可是行凶的刀却被他们丢了,为了找到那几把刀,耗了大半年。
此时我却不急的抓人了,拖得越久,案子越糊涂,上面那帮当官的也越不在乎,于是我拖了两年,才派他们四个去捉拿柳三城。
捉拿柳三城

捉拿柳三城那天,柳三城家只有他老婆和他儿子,他们拿了偷来的刀指认柳三城杀人,柳三城辩解不认罪,他们便以柳三城老婆孩子相要挟。
柳三城为了保住自己的老婆孩子,迫于无奈只得认罪。很快我便将凶器,供词送到了刑部,刑部复议无误,让我在德山县就把柳三城杀了,前后不超过一个月。
这案子就算办实了,我便让他们四个去把柳三城家清理了,他们回来复命说柳三城老婆被他们嚯嚯之后,带到山里杀了喂了狼。
柳三城那不足一岁的孩子也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雪窝子里,肯定活不过一晚。我也觉得那孩子才不足一岁啥也不懂,就算不死也不会有事。至于他说的屋里面还有一个人,我就不知道是咋回事了。”
百晓生对柳雄说道:“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柳雄解释道:“当年凤儿姐姐就躲在我家棉被柜子里,我娘和我被带出去之后,凤儿姐姐就从柜子里爬了出来,跟在后面,半路上捡了我,可没找到我娘。
风儿姐姐偷听到了一切,知道我爹是被张豹他们设计陷害的,但是我爹不在了,我娘也找不到了,她为了我能活下去也为了让我有机会报仇,便带我离开了德山县,远远躲了起来。
这二十年我们一直躲在蜀中,在各名山大派之间边打杂边偷学武艺,我二十岁那年,凤儿姐告诉了我爹娘遇害的真相,并答应和我一起报仇。
于是我们返回德山县,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这高阳县,原本想着将他们四个各个击杀,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在城里杀他们四个人多又怕打不过逃不掉。
便想着用计把他们四个引出城杀掉,即便杀不掉我们也能跑得了。于是我们便在高阳县四处散布采花贼传闻,为的就是逼他们晚上出来巡街。
风儿姐姐轻功了得且力气很大,便由她扮采花贼,我善于用暗器,便把我装进麻袋,扮被掳的姑娘,故意在他们面前经过把他们引到了城外的山神庙。
把他们引那么远,除了防着我们万一失手便于逃跑以外,还有个原因是不想让冯德政那么早知道,虽然冯德政一直没出现,但凤儿姐姐告诉我这四个人只是衙役,后面肯定有个指挥的,我们一路跟来发现这四人一直跟着冯德政,便确定冯德政就是幕后主使。
想着除掉张豹等人再除掉冯德政,那就不能让冯德政提前有防备。
在破庙里,我们先用麻醉针麻倒了张豹等四人,然后用他们的刀割了他们的DD,谁让他们侮辱我娘。”
百晓生打断道:“你们是在把他们吊死之前就把他们的DD割了,还是吊死之后割的DD。”
柳雄说道:“一边吊死一边割,我知道人活着割DD会有很多血,会很恶心,也更容易让我们留下痕迹。
便把他们吊了起来,把他们吊起来方便割,也方便控制血乱喷,我就是吊起来一个,割一个,用他们的下衣止血,不让血喷的哪里都是,效果不错冬天穿的厚又都是棉衣,没搞得很恶心。”
百晓生终于明白现场的血是怎么形成的了,为什么会有四摊大的血堆了,应该是往麻袋里放的时候滴的血或者是渗出来的血。
柳雄接着说道:“杀了他们四个,我把血衣,他们的刀,他们的DD全部装进麻袋带走了。第二天天亮便返回去清理血迹,从破庙外开始清理的,清理了一里多看到你带人进了破庙,万幸的是你没找到地上的血迹。”
百晓生笑着说道:“你年纪不大,倒挺贼,我在破庙外找了半天一滴血迹都没找到。”
柳雄接着说道:“后来我看你来了高阳县,就知道我们怕是瞒不住冯德政了,也来了高阳县,但这冯德政明显是有了戒心,躲在县衙就是不出来,对县衙里面不熟悉且害怕有很多下人,我们不敢进去。谁知昨日县衙竟然失火了,这家伙搬到了寺庙里,我们今天便来杀他,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差点杀了我俩。”
百晓生想了想说道:“白蜂,你自己烧县衙,怕不是就是为了把他们引出来吧?”
白蜂说道:“你猜的没错,我看到张豹他们被杀,也明白这是有人寻仇来了,可对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研究了张豹的死法,我认定对方一定是先用暗器把人麻倒,再杀人,只要防住暗器就问题不大,于是我就天天吃迷药的解药。
我也是不想受煎熬,你知道那种明知有人要杀自己还天天防着的感觉有多煎熬么,我想不管对方是谁赶紧出手,不管谁死,把事了解了就行,我不想受那种煎熬。
可等了小半个月,都没人出手,我便感觉可能是因为我住在县衙里,对方不敢下手,可我要贸然搬出去,对方一定会怀疑,于是我就想到了自己把县衙烧了,制造一起失火案,自然的多。”
百晓生冷笑道:“真是个大聪明。对了,柳雄,你既然知道冯德政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为什们不去六扇门报案。”
柳雄为难地说道:“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凤儿姐姐,凤儿姐姐的身份不能暴露。”
“凤儿是什么身份?”百晓生问道。
柳雄说道:“凤儿姐姐的亲爹是叛军首领。她会出现在我家,就是因为她爹被朝廷说是叛变造反,抓进了大牢,她是来我家躲难的,之所以会躲在被褥箱子里也是这个原因。
我要是去报案,她作为主要证人,身份肯定会曝光的。”
百晓生边想边说道:“二十年前,德山县,被朝廷定为叛变造反的。。。。。。凤儿她爹是袁志杰吗?”
柳雄一脸佩服的说道:“这你都能猜出来?”
百晓生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打听的东西多,记忆力又好而已。对了,凤儿不用躲了,她爹袁杰早就放出来了,朝廷已经确定了袁杰不是叛变。”
柳雄说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百晓生解释道:“袁杰出狱之后,就不再当将军了,转鸿胪寺提点了,衙门在嘉峪关,你们肯定不知道啊,这样,明天你们跟我回六扇门,把这案子了结一下,我让人给她爹送封信,让她们父女相认。”
一旁的白蜂佩服的说道:“百晓生,江湖上的事,还有多少是你不知道的,啊!”


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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