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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武侠小说《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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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被 任逍遥 执行锁定操作(2023-05-31) —

古四爷起了个大早,正要趿鞋下床,暖暖和和的被窝里,就伸出个白嫩嫩的胳膊把他挽个正着。三姨太还睡眼惺忪,青丝散乱,张起一张媚脸,娇嗔着问:“还早着呢,老爷。”
  古四爷按捺住猛起的一股子心摇旗荡,苦笑:“敢情昨夜吃得太腻,肚子有点坏。”
  三姨太不依不挠,硬是逼得他在脸上亲了一口,才依依放手,白了古四爷一眼,“快去快回,我等你。”
  这初冬的天气已经很有点凉意,披着件单衣的他刚出门,就打了个冷战。檀木马桶又冷又硬,咯的他昨晚用力过度的腰十分难受。想起三姨太那张媚脸,他叹息一声,索性闭了眼多坐一阵再说。
  坐了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他才实在挨冻不住,净手起身。
  这一起身,便只觉眼前一黑,两条腿一麻,险些栽在茅房里。
  古四爷扶着门框,只觉心底十分惨淡。
  江湖子弟江湖老。哪怕他号称“不倒神枪”,前半个月又刚娶了第三房小妾,在这冬日的清晨里,他终于觉得,自己毕竟还是老了。
  四十多年的江湖翻滚,生平不下百战,不知多少回枪口舔血。他的人就像随身的那柄精铁点钢枪一样,百战百决,越淬越亮。他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江湖浪子,变成如今山东河北山西道上,十一家“神枪镖局”的总局主,俨然一方雄豪,宗师气象。
  他出了茅厕,就在这冷硬的冬日早晨,看着庭中枯叶落尽、枝干曲折的老树出神。
  这苍暮的冬日已来了,可这老树纵然已老,也还有回光返照的春天。
  古四爷心想,是不是该就此罢手,好好安享这从前从来不肯承认的“晚年”。
  古四爷正想的出神,一个趟子手打扮的汉子就心急火燎的撞进院子里来,一跪到地,语声惶恐:“总局主,保定府分局的镖出了事。”
  送上来的东西只有两样。
  一张本来金线密绣的镖旗,被人从中劈作两半,只剩了半截染血的枪柄。镖旗满布血迹卷作一团,裹着的赫然是一只带着碧玉扳指的断手。
  坐在大椅上的古四爷目眦欲裂,那只断手不用细想,就是自己最亲密的老伙计、副总局主“断天尺”夏无谓的。
  果然还是出了事。
  这一趟镖,押的是山西四大钱庄的宝货,数目巨大,他才特地请了夏无谓走这一趟。而今这老兄弟向来握尺,纵横江湖几十年的右手,竟被人一刀削去,摆在自己眼前----这是什么心情?
  他只能俯身握住那只断手,郁怒的就像一头痛失战友的老狮,嘶哑的问:“知不知道谁干的。”
  那从保定府赶来的趟子手不敢看他,低头道:“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我们收到风声赶到,就只剩了这张镖旗和.......夏六爷的手。”
  古四爷一摆手,长身而起,“备马!”
  
  这三十年来的绿林道上,自从太行山上的“十二太行刀”被古四爷和夏无谓一夜荡平之后,“神枪镖局”的镖货可谓一向太平无事、畅通无阻,黑白二道,谁不给他古四爷面子。而今的江湖武林,莫不是真道他老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路策马疾驰保定府的官道上,已被战意所充满的古四爷挺得就像他手里的那柄点钢枪。
  他轻装简行,只要用最快的速度去见已逝的老友最后一面,查出凶手,报仇雪恨。
  这时的他,一点也不像是个年过五旬的老人。
  这一夜的冷风寒意更甚,马背上的古四爷抬头望天,只见月满中天,把这道上照的一片雪亮。而天边密云,流如飞絮,竟是一个即将初雪的气象。
  疾行中的马蹄骤然中断,就在奔马与路边一座白日里可能是供行人歇脚,茅草搭就的草棚擦身而过之时,古四爷一勒缰绳,只把那奔行正劲的马儿勒的一声惨嘶,人立而起。
  就在这一霎之间,那枯草铺就的草棚顶上,厚厚的茅草间猛然炸出一道利锐的寒芒,疾若惊鸿,飞刺而下。
  古四爷想都不想,暴喝挺身,屈肘一沉,便见马腹间暴起一朵碗大的枪花,直刺而上,迎着飞芒,已驳了一枪。
  月下长空金铁交鸣,炸起一团飞溅的星火。
  古四爷迎着星火一看,那飞刺而来的,竟也是一截白晃晃的枪尖。这一枪来的好快,更是攫住了他飞马中稍纵即逝的必杀之机,若不是他陡生警觉及时勒马,这一枪几要将他刺于马下。
  他满身战意为这一枪凛冽尽数激发,也不管马儿昂首悲鸣,一拍马鞍,一纵而起,他手中本已势尽的铁枪随之一扬,反撩袭者下腹。
  棚顶乍起的那个瘦小身影脆生生的叫了声好,陡然大翻身,枪尾一点,便把古四爷这一枪荡开半尺。只见其瘦硬的身子在棚顶踏足一点,竟循着古四爷的枪尖,糅身再刺!
  这一击比之先前的那一记飞刺,更显雄浑坦荡。古四爷只觉飞击的枪尖劈起的劲风割面,激的他一头花发猛地一炸。他人在马上,借的却是虚力,吐气开声,拦枪一架,本已人立而起的马儿,竟被这一枪之劲挫的一晃,前蹄轰然落地。
  眼见两击无功,那一身黑衣的刺客收枪翻身,立于棚顶。
  古四爷勒住马儿,迎着月光一望,竟是个单薄的冷瘦少年,苍白着脸色紧抿薄唇,刀眉紧缩,眼色烈如枪剑,抬目就跟他打了个星火四溅的交锋。
  被这月色一照,微微气喘的古四爷猛地便想起一个人来,扬声道:“‘天行枪花’孙腾风,是你什么人?”
  少年似是忍不住胸中气血翻腾,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半晌才冷笑道:“好个‘不倒神枪’。我?连杀父之仇都报不了的人,哪还有脸提什么名号?”
  古四爷眼里神色复杂,缓缓道:“果然是你。英雄出少年。好,很好。”
  少年口气依旧冷若冰霜:“你用不着捧我。今晚我要不了你的命,必定还有下次。”
  古四爷回答的竟十分平静:“好,我等你!”
    管事的只好称是,取了帖子,便退了下去。
  古四爷喝完最后一口冷粥,屋顶便又传来了那少年冷冰冰的声音:“我只道你薄情寡义,没想到你待人还有点好处,舍得了这老大一片基业。”
  古四爷隔着屋顶,竟还有心情一笑,“我也没料到你高飞低走的本事,同样不输杀人的枪法。”
  屋顶静了一阵,才有传来那少年的声音:“你若像我一样,十几年来,只为复仇而活,也自然得练得出这高飞低走的本事。”
  少年的一番话,听得古四爷心头一阵惨然。
  这江湖上,有多少人是跟这少年一样,为仇恨而活着。
  他平生创道立业,江湖转战,杀人无算,又有人多少人是跟这少年一样,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从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也由不得他江湖子弟江湖老。
  他望定屋顶,道:“所以,你现在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杀我的?”
  少年冷道:“现在?可用不着我出手。”
  他话音刚落,外头只听人声马嘶。古四爷走出大门一看,只见六匹白马,各驮着一名少年子弟,一名镖师赶上前来,手里捧了六张帖子,赫然就是六封战书。
  除了压底署名陈冬的帖子空白,其余无一例外,只写着八个红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古四爷半生纵横江湖,接了多少大战恶战,可也从未想到,竟在此情此境,同时接了六封战帖。
  那六名少年,乍一碰头,也是齐齐一愣。
  古四爷在门下一眼扫过去,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依着战帖的署名,他甚至能记起跟他们父辈每一战的场景。
  那才是他的曾经快意恩仇的江湖情怀。
  
  实际上,从他四十五岁之后,他已甚少出手,这些年沾染的性命已是屈指可数。这些少年子弟,要报的当然都是宿仇旧怨。
  江湖之上,报仇雪恨,天公地道。
  但在这情境之下,他心头仍不由涌起一股萧索之意。
  长空彤云密布,欲雪未雪,古四爷就在冷风阵阵的古街上,伸手对手下的镖师道:“枪来。”
    
  这一战,饶是以古四爷的功力枪法,也是打了近两个时辰。
  这些矢志报仇江湖后起轮番上阵,无一例外都被古四爷挑落马下。以古四爷浸淫一生,凛冽霸道,枪出夺命的枪法,他对这些不知何故齐来挑战的少年,竟无一曾下杀手。只有一名倔强少年,五仆五起,直到双臂微古四爷拦枪一挑,震脱了骨节,再无力执刀,才咬牙羞愤而去。
  古四爷握着手中近五十斤重的点钢铁枪,身上已多了三道血痕,被那彤云漏下的阳光一照,竟有些目眩神摇。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有点贪恋的要把这冬日干冷的空气全吸进肺里。
  冷寂的古街上只剩了一名一直冷眼旁观的少年。他静静的等古四爷吸完这一口气,静静的解开背上的长形包袱,露出里面三截乌钢锻造的物事,一接一驳,手里便多了一杆乌铁瓦棱枪。
  连接五战面不改色的古四爷,蓦地瞳孔收缩。
  那少年一声长啸,手在马背上一拍,人已冲天而起。手中的乌铁瓦棱枪,抖起三朵枪花,一枪朝天,便朝古四爷砸了过去。
  这一枪使出,只听背阴的屋顶上闷闷的传来了一声:“好枪!”
  古四爷也不由叱了一声:“来得好!”右足在古街石板上一踏,振臂而起,脚下石板应声而裂。他的点钢长枪亦是迎风一抖,以一种千骑卷平冈、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不避不让,直往来枪气势最盛的一点,横空一刺!
  他要硬碰硬。
  他要人知道,他的人和枪,还绝未老。
  谁料那气势十足的一枪,使的竟只是虚劲。那少年只是展势亮相一般的,堪堪与古四爷那一枪接实,便毫无预兆的收了回去,人更是借了古四爷的枪劲,身形一荡,落回马背。
  而古四爷这一枪却是用了真力,只觉满身枪劲刺了一空,沛然大力凌空一滞,欲薄难发,陡起的气势顿时泄了个干净,气海翻腾,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古四爷本来豪壮的身躯竟像佝偻了半分,被惨白的日头在板道上拉了一道斜长苍茫的影子,他随手抹去唇边血迹,道:“好个‘失魂引’,不愧是‘掌中刀枪’顾三绝的传人!”
  马背上的少年一笑抱拳:“承蒙古四爷二十年前一枪所赐,家师始终念兹在兹、不敢或忘。如今我这劣徒能叫古四爷一枪咳血,也算没辱没师门。晚辈陈冬,多谢古四爷枪下留情。”
   他昂首盯了那背阴的屋顶一眼,又道:“晚辈本是莫名其妙接了一封古四爷要在保定府洗手豹隐的帖子,这才自作主张快马前来。可如今一看,晚辈虽是不才,却也不爱做这车轮战法、乘人之危的勾当。更何况,现下盯着你的,又何止我一个!”他手里的三驳瓦棱枪已重新拆解负于背上,“只是家师折臂之仇不得不报,来日方长,晚辈日后再来讨教。”
  这骄傲少年,显是不愿占那车轮战法的便宜,言罢一拱手,打马而去。
  此举实出乎古四爷意料,他看着那打马而去的少年,又想到屋顶背阴处的那一声叫好,心中不由一叹:
  一代新人换旧人,他毕竟还是老了。
  哪怕一世强横,到头来,仍免不了要为这些少年才俊所替代。
  但他身负一代“枪神”之名,眼见这两个昔日强敌后裔传人的枪魂傲骨,心中更觉畅慰,顿时将这一腔萧索之意化去大半。
  
  他连夜奔波又连接数场剧战,临阵对决尚无察觉。这一战罢,立觉满身倦意潮水般席卷而来。还来不及返身,那古旧的长街上,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棺材。
  一口口的棺材,把这长街堵了个水泄不通。其中的几口,显是临时赶制出来的,连油漆都尚未干透。
  古四爷手下的一名镖师道:“昨夜才在李老板铺子订的,没想到赶的这么快。”
  随即长街尽头就传来一个声音:“若是你被人用枪尖顶着脑袋,又何止是几口棺材,赶什么都会很快的。”
  镖师喝道:“什么人!”话方出口,便见一物破空。镖师连拔刀都来不及,眼见就要被那一箭飞物刺个对穿,古四爷出手如电,一枪横扫,直打得那物事噗的一声,把一块街石钉了个粉碎。
  石沫飞扬,镖师一看,竟是一杆长不过一尺的细长短枪,枪尖直没街面,只露出一蓬醒目的五色枪缨。
  镖师也是个走遍江湖的汉子,一见这五色枪缨,便脱口叫道:“山东神枪会!”
  孙且却十分郑重的道:“家师常言:巨恨深仇,岂可借他人之手?古四爷与家师的恩怨,自有家师亲手讨还。晚辈此来不为复仇,只为挑战。”
  古四爷道:“我若不接你这一战,却又如何?”
  孙且笑道:“家师常道古四爷一生磊落,最是古道热肠,自是不会不给后进晚辈这个出头的机会的。”
  古四爷道:“你想出头?”
  孙且道:“孙家子弟,谁不以重夺‘枪神’之名为己志。若要出头,必战‘枪神’!”
  古四爷浓眉一剔:“好个若要出头,必战枪神!我便由你,也要瞧瞧,那孙老怪教出的徒弟,到底有何手段。”
  他横枪在手,全不在意,也绝对无惧。
  哪怕他乍失挚友,心伤未复。
  哪怕他从昨夜至今,已连接八战。
  哪怕他的神枪镖局迭遭重创,一招不慎,毕生心血便将付诸东流。
  但他不在意,也无惧。
  只因他是------枪神!
  
  孙且规规矩矩的摆了个孙家枪法正宗的起手式,叫声请教,然后就在满街的棺材上疾进。
  疾进,也疾惊。
  他使得果然是惊神枪!
  “僵师”孙三点的惊神枪。
  古四爷立定街心,板车上的群棺为孙且枪风催动,涌若黑潮。他挥手退下欲拦的镖局子弟,点钢枪迎风一抖,迎上就是一轮急如骤雨的驳枪。
  连驳二十四枪,惊神枪的“疾子诀”堪堪使完,古四爷纹丝不动,孙且抱枪急退。他一退,身后马上的另一名青年一蹬马鞍,叫道:“晚辈孙弑,也来讨教!”一杆蛇枪立时补了上来。
  这一杆蛇枪,使的却是诡劲,身动如蛇,摧的棺材西动东走,专从缝隙之中,攒刺古四爷周身大穴。古四爷手挥目送,见枪拆枪,左行五步,已把孙弑这一轮“诡字诀”挡了回去。
  孙弑一退,马上又是一枪飞来,枪粗如碗,攻势直如排山倒海,裹着那粗壮青年的一声暴喝:“俺孙天也来!”
  古四爷挺枪长笑:“原来你们要的所谓出头,要靠的也无非是这车轮战法,不愧是孙老怪的好徒弟。”他以毕生修炼的混元罡气催发浑身的“点钢枪劲”,对着惊神枪势大力沉如摧天撼地的“暴字诀”竟不退不让,以悍博悍,以勇搏勇。
  三十二枪劈扫拦砸,孙天已是大汗淋漓。古四爷直冲三步,一枪把孙天砸的昂头喷出了一口飞血,重枪脱手,再无交战之力。
  步入群棺垓心的古四爷花发戟张,威若天神,额上为满腔热血所激,蒸起茫茫然一团雾气,神威凛凛的一指马上最后的那名少年,“还有你一个,你是要自己来,还是一起上?”
   那使钩镰枪的青年讪讪笑道:“晚辈孙下,人如其名,最是胆小也最不成器,几位师兄都败于古四爷枪下,晚辈哪还敢出手?”
  古四爷仰天大笑:“敢情你们神枪会,这些年出的,尽是如你等一般的青年俊杰么?”
  他大笑未歇,就听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的不够瞧,要你命的,还得是我。”
  古四爷一愣,眼前的那口油漆未干的棺材,猛然间便炸成了一团齑粉。一个灰湿如苔的鬼影,陡然自棺材里一跃而起,双手一分,两朵银光,直夺古四爷腰腹而去。
  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这两枪的速度和力量。
  这两枪乍现,唯一能叫人想到的,就是爆炸。
  这才是真正的惊神枪。
  大意失神的古四爷,只有退。
  飞退!
  他在飞退之中,嘶声喊出了一个名字:
  “孙三点!”
  号称神枪会一代宗师的“僵师”,孙三点。
  他怎也想不到这个生平最可怕的大敌,会躲在棺材里,给自己致命一击。
  但他的退势立马为之一阻。
  因为棺材。
  在与孙且一群人交手时,为枪风枪劲搅动,将他重重围起的棺材。
  他已身在阵中。
  棺材之阵。
  他人在阵中,才明白孙且等人一意挑战,又示弱败退的目的。
  古四爷再无可退,面对孙三点蓄谋已久蓄势而发的一刺,他只能还击。
  瞬殁刹亡一息间。古四爷陡然祭起一股神力,手中径有寸半的铁枪被他一拗,弯若残月之弦,猛一放手,把飞袭胸口的那朵枪花砰然打灭。但那飞刺下腹的一枪,却是再无余力,反击避让了。
  眼见双枪终有一枪得手,那灰湿如苔的阴影发出阴寒的一声声诡笑。却在这时,古四爷背后神枪镖局的屋顶之上,蓦地飙起了一道亮光。
  孙三点抬头一看,一杆铁枪势若奔雷,直奔其面门而来。这一枪若是扎实,古四爷纵然是腹穿肠烂,自己恐怕也要被这飞来一枪,刺死在长街之上。
  孙三点引颈长嘶,露出颈上一个形似灼痕的枪疤来,纵身喝道:“不改青山不解恨,古风暖,我们的仇还没完!”他灰湿的身影一个弹跃,便投入了长街古宅的森森苔痕里,再也不见。
  一击失手,堂堂“僵师”孙三点,竟再不留恋,立时远遁。
 孙且四人骇然色变,想不到苦心策划的这一场狙杀,竟被飞来一枪搅破了局面。孙三点这一远遁,形如把他们扔在了龙渊虎穴之中。
  他一抬头,只见神枪镖局的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冒出个少年的身影。
  孙且咬牙切齿,戟指骂道:“孙小佳,原来是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是谁告诉你,山东神枪这些年出的,尽是这等无耻蠢材的!”少年看都不看他一眼,从屋顶一纵而下,“啪啪啪啪”,抽了孙且四人四个耳光,拽起直扎青石一尺的长枪,潇潇洒洒的翻坠在了古四爷对面的一座老宅上。
  他在老宅飞檐上看定枪下余生被枪劲震的口角沾血的古四爷,冷冷道:“孙三点现了身,劫镖传假讯的幕后黑手,不必我再多言了吧。你麻烦太多,我等你事罢,再来找你还我这一条命!”
  
  “我非枪神,我可以等。”他侧首转身,说着,他单薄瘦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飞檐之下。
  古四爷看着孙且四人被他一掌抽的肿胀的脸皮,不由击枪长笑。
  好个我非枪神,我可以等!
  
  时已正午,彤云合围里的日光,把这古街照的惨亮。
  这冬已欲雪了。
  那少年在风中单衣独行,耳边仿佛还听得到遥遥的笑声。
 
我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我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的生活好快乐,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快乐。可是为什么我会在一大群朋友中突然地就沉默,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个相似的背影就难过,看见秋天树木疯狂地掉叶子我就忘记了说话,看见天色渐晚路上暖黄色的灯火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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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了解了